洛阳城里,那残破的皇宫修修补补后倒也恢复了些金碧辉煌的样子。
不过小桂子端着酒具在皇宫里走来走去,仍旧觉得有些空荡。殿下消失十年了,没有殿下的皇宫对小桂子来说,总像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好在听说二殿下,不对,现在改叫长安王了。听说最近长安王又再度出山了,全歼匈奴,张济将军战死南阳后又帮着张绣将军打下南阳。如今,又已经是名扬天下,号令一方的英雄了。
想起长安王小时候,小桂子就觉得殿下相当有才,无事不成。
忽然间,似乎身旁的宫殿里传来了什么声音,宫殿刚刚修好,隔音效果倒是不大。
“曹校尉,你让朕迎娶张姣,朕固然很喜欢,可张姣不从,又怎么办?”
“圣上,娶一美人不过举手之事,再简单不过。只是圣上恐怕也听闻了,长安王复出天下的消息吧?”
不短的一段沉默后,似乎皇帝终于战胜了心中少时的恐惧,一股脑变成了愤恨,咬牙切齿道:“当然知道,还知道叛贼张济竟然敢收留他!死得好,死得好!不过我这二弟也却是有两下子,打得南匈奴不敢再来,又攻下南阳。虽说张济张绣的大军也不可忽略,但曹校尉如今身边也不过五千兵马,怎么有把握杀他?”
“圣上,长安王毕竟是先皇所封,久负盛名,杀……倒是不可能的,擒他,曹操已有定计。听闻长安王重情重义,只要将圣上大婚,迎娶张姣的消息散出去。南阳初定,必定没有大军前来,长安王不来,陛下就娶了这女子。也是绝了这女子的心思,长安王若是敢来,比让他有来无回!”
小桂子听得猛然一惊,手上一松,酒壶酒杯“啪”的坠下,摔得异常响亮。
屋内的说话声陡然停下,曹操手指一下下轻叩这桌案,刘辩看曹操不再说话,满面威严沉凝,反而吓了一跳。
门口的典韦大步踏去,转过拐角,却发现空无一人。虎熊般雄壮的身躯凝立在那里,眼神吓人,转头四下望着,最终定格在地上的一滩水渍上。
典韦慢慢回转身去,走进殿中,抱拳跪地道:“主公,末将无能,未能抓住小贼,只看到留下的一滩水渍。”
曹操仍旧扣着桌案,神色有些阴沉,随即又轻轻一笑,满目自信,“那边随他去吧,封锁宫门,也不在乎一两个跟刘协有旧的小太监能干出什么事。”
典韦猛一点头,起身大步离去,行事雷厉风行,竟似乎看都没有看到刘辩这个皇上。
“陛下,典韦粗人,不通礼节,还望陛下不要见怪啊。”
曹操微微笑着,扣着桌案的手指终于停下。
离着这间宫殿不远的地方,小桂子的心还扑通乱跳,摊开手掌,一掌的碎瓷片和淋漓鲜血。
“殿下有危险……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不行……不能急,不能急,我想想,我想想……等殿下来了,对,不等曹操动手,就劝殿下快走!”
小桂子又摇着头,“不行啊,殿下如果都来了,肯定不会这样轻易走的……”
“小桂子,自己一个人在这嘟哝什么呢?”
小桂子喃喃自语,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攥起拳头,可鲜血已经渗出,再装也看得见了。
“荀……荀大人。”小桂子又闻到一阵香气,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人,努力挤出笑容。
荀彧扫了一眼小桂子手上的血迹,微微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你也不必操心了。放心吧,回去乖乖睡觉,乖乖干活,懂么?”
小桂子听着,眼里慢慢放出异彩,连连点头,一脸激动地走了。
只剩下笑容不见的荀彧,眉头川字皱纹又起,一脸的愁苦之色。像是比十年之前,足足老了二十岁。
“高顺……殿下若是来了,能不能救得了,就看你了。”
冬风萧瑟,吹得徐州下邳城中一地落叶。
城主府前院之内,吕布须发怒张,瞪着跪在他面前的高顺。
“高顺,十年了,十年来我待你不薄吧?且不说十年前我从万军丛中把你救出来,就说这十年里,你自己说说看你走了对得起我么?”
高顺仍旧跪着,不发一言。
吕布气冲冲来回走着,忽然伸出手指指着高顺大骂:“告诉你高顺,要不是看在我乖女儿的份上,我早一戟杀了你了!你说,你现在走了,就不说我,对得起吕雯张辽么?你没来之前,我都有意招张辽为婿了。你一来,我女儿看上你也就算了,张辽也把你当兄弟!你说你现在为了一个刘协,对得起谁?”
高顺死灰色的眸子里又透出浓浓的痛苦之色,遽然拔出佩刀,望着吕布。
吕布错愕片刻,随即怒喝道:“怎么,你恼羞成怒,要杀我不成?!高顺,我本来还觉得你也是条汉子,现在……”
“高顺自知有负将军,有负兄弟,有负……吕雯姑娘,愿自断一臂先还利息!来日,必当偿还大恩!”
高顺打断吕布的话,眼都不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