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廖化反你!”
廖化却是霍然抬头,“将军,并非如此,是我母亲……”
他欲言又止,张角恍然,扭头望向刘备道:“刘皇叔,你好手段,原来你早就设计对付我等,这才千里迢迢擒下元俭地母亲作为要挟,逼廖化不得不反?”
他说到这里反倒笑起来,心中满是凄凉,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个好理由。
“多半不止元俭的母亲,或许管亥他的家人也在你们地算计之内,不然他何以不来?”张角有些失落,举目四望,却始终不见管亥的踪影。
他来此只求一个解释,无论是何,都已经准备原谅三将,可内心中,却还是想见三人一面。
刘备却是冷笑,不管大雨淋在身上伤痛更重,只是道:“张角,你可知我如何知晓廖化母亲在何处,又是如何定下今日擒你之策,告诉你,我刘备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帮我杀你的,是你黄巾军的军师,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先生天下名士,一时糊涂,岂会不助汉室,有水镜先生在,别说廖化,高顺管亥,乃至你的亲弟弟张梁,都已经同意要归顺汉室了!”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浇在张角的身上,浑身透凉。
半晌无声,也无人敢前,只剩下廖化跪在泥泞里,痛苦万分。
“其实……呜哇……”
张角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刚想开口,一口鲜血便已涌出,融入雨水之中。
张角嘴角的血色更艳,脸色却更加苍白,目光又透出萧索之意,道:“我不怪他们,我不怪他们的,是我异想天开,谁背叛,谁还记得我,我都不关心了,事到如今,问几句,也不过求个心安而已。当年兄弟十三人,现在大多都没事,那就好啊。”
大雨淅沥到噼啪声响,廖化骇然抬头,急声道:“将军切不可心灰意懒,廖化知错,不仁不义,不忠……如今多半不孝,廖化一念之差,千古之恨,只求将军再给廖化个机会,我等重振旗鼓,胜负谁又可知?”
张角笑起来,大雨里头发湿透,任意垂落肩膀,“元俭,这些并非你的错,没有你,一样如此。你可曾记得,我和你说过,楚霸王乌江自刎,不过是意气行事?若是过了江东,卷土重来,胜负犹未可知?”
廖化冷汗直冒,已不能言,张角轻声道:“可我今日才知道霸王当日不肯过江东之心,”他不望廖化,只是环视南郭寺周围黄巾兵的断臂残肢,脸上满是凄凉,“这些兄弟跟我出生入死,只求保全家园,张角无能无力,心力憔悴,上愧我心中苍生,下负我兄弟兵士,卷土重来又有何用?若能以性命换取……唉……楚霸王还有乌骓马虞姬可念,可惜……”
张角又望了眼皇甫嵩,含泪笑道:“我死后,苍生多苦,黄巾令在我身上,你知道该给谁的,高顺也知道,如果他来了,你告诉他,只是我却不能看到天下太平的那天了……所以为霸王,不肯过乌江,可惜,可惜……”
他话音未落,双手用力,矛杆利刃倒插而回,正中胸口心脏位置,廖化只听到噗噗两响,抬头望去,心魂皆冒,嗄声叫道:“将军……”
鲜血四溢,张角屹立不动,早已气绝,可双眸却是望着远方,脸上仍是愁苦萧索,只是嘴角却多了分讥诮的笑意。
为自己,为世人,抑或是为这个所谓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