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虎,你何故离席?”吴大人沉着脸刺了一句,却见身边的王大人对他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问:“有何事相告,不妨直说。”
“王大人,草民受向家所托,在烹饪辣味菜色的同时做了一批野味烧烤,想请众位大人和在座的贵人们品尝一番,第一批烤肉已得,是未曾放辣椒的。”虎子说的有板有眼,二楼的观众席听不清他的话,许多人伸着脖子朝木台处探望。
“哦?这向家倒是挺有心思。”王大人拈须笑道“莫非这是想变相贿赂讨好本官?呵呵,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应当刻苦磨练厨艺,不要想着走旁门邪道。”
闻言。虎子面不改色地跪倒在地,依旧垂着头低声道:“不敢!王大人,草民只是觉得此处不比那跑马场,那些东街的买卖人家无法进来兜售小食饮品,未免众位贵人老爷坐着烧心,这才有此一举,况且提前品尝些不辣的烤肉,只是垫垫饥,也与这比试的考题不相冲突。”
见状,吴大人一脸激怒。正要对着虎子呵斥一番。却见胡永辉俯在王大人身边轻笑道:“大人。老夫倒真觉得有些腹饥了,这还没等到品尝菜色,肚子饿得半空可不是好事呀,没得到时候见什么都好吃。那还如何评判?”
王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对跪在地上不抬头的虎子一挥手,朗声道:“胡师傅如此一说,本官都觉得饿了!刘大虎,你让人端一些烧烤过来吧!”
虎子悄悄弯起嘴角,对着木台轻轻磕了个头,起身朝向家的隔间走去。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手端托盘一路疾走,恭恭敬敬地来到木台前。铁捕头早让人搬来一个小条桌,躬身走上前去逐一端接过小厮们手中的烧烤,又转身放在条桌上,他并未急着走开,而是亲历其为地将香喷喷的各色烧烤用长筷取剥下来放进三个小瓷碗中。足足添了满满三碗,这才端着瓷碗送到三位评审面前。
“哪里需要麻烦铁猫神捕亲自伺候!”吴大人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碗,对着喷香的烧烤食不下咽,王大人和胡永辉却早就吃开了,胡永辉嚼着一片油滋滋的五花肉,来不及说话,只“恩恩”地笑着点头。
“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各家的菜色都没得,大人们怎地都吃开了?老爷,这野味烧烤是你嘱托虎子和小娟儿动手做的吗?”
向夫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向老爷,向老爷脸上阴晴不定,只蹙着眉头拈须不语。
二楼的观众席内一片窃窃私语,坐在栏杆前的刘树强和胡氏远远瞧见虎子的举动,只觉得心惊肉跳。坐在胡氏身边的一位夫人探头朝比试区好奇地张望,又对她身边的一位友人轻声道:“向家这是要做辣味烧烤?怎地不见放辣椒?你瞧,王大人和胡师傅吃的好似很开怀呢!这位夫人,听说那送烧烤的是贵公子?”
最后这句话是对着胡氏问的,胡氏讪笑着地抿了抿头发,正不知如何开口作答,却见一队十来个衙役突然上到二楼,手中各自举着一个托盘,盘中的烧烤还未待落桌,已有一片醉人的香气在桌椅茶盏之间弥漫开来。
须臾,楼上楼下四处响起一片轻微的咀嚼和赞叹声,虎子和刘娟儿相对一笑,刘娟儿微微叹了口气,心道,向文轩的大计这便成功一半了!
这番动静自然影响到其余各户的参赛大厨,林娘子正守在汤吊子一旁,见向家的烧烤源源不断地送往听风楼各处供人品尝,她一脸不甘地撇了撇嘴,挺身向后走去,一直走到脸色不太好看的白大老爷身边,看也不看站在摇椅背后的五姨娘,两手叉腰娇声道:“老爷,你说这向家今儿这是来打的什么饥荒?”
“理他什么饥荒?这小小烤肉如何比得过你的辣鼍汤?!”白老爷随手丢下一串啃光了竹签,脸上一软,对林娘子抚须笑道“还不快回去守着?这火候可半分也闪失不得呀!这么点手段算得什么?莫要影响了你的发挥。”
林娘子呲牙一笑,当着众人的面飞了个眼风过去,扭着腰肢一转身,妖妖娆娆地漫步走回比试区。见她如此卖骚,五姨娘一张俏脸气得青黑,一把将手中的丝绸手帕拧成了麻花状,咬牙切齿地嘀咕道:“不要脸的贱婢……”
李家的隔间里气氛诡异,顾里将拾掇好的海味辣鲊上蒸笼大火开蒸,又指挥帮厨的小厮呆在案板前将一碗红椒剁得碎碎的。他今日脸上未曾裹着布巾,但眉眼鼻唇无一不似顾里,想来今日有县令县丞两座大山压镇,那刘家人也不敢翻出什么水花来!顾里冷笑一声,远远看了对面忙得不可开交的刘氏兄妹一眼。
他的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外罩黑色衣裤,打眼一瞧也不大看得出来,但那股入肉三分的疼痛并不容易掩饰,顾里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咬牙接过小厮手中端来的碎辣椒,心中念叨,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一定要挨过去……
李家的隔间后面坐着神色各异的李二老爷和李三老爷,这两位爷最近为了辣椒一事斗成了乌鸡眼,连带两房的夫人也处不出滋味来,但当着外人的面,两家人却有说有笑,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李三老爷扔下啃光了的竹签,扭头对他身后的叶礼使了个眼色,叶礼急忙伸手扶住他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