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跳起身来冲到船尾处,一抬脚照着洪‘花’果的脊背狠狠踹去,只踹得她哼哼直叫,若不是嘴里塞着破布,怕是要叫得船上的黑蓬都掀翻了天!“林婶儿,你可别把她给踢坏了!”刘娟儿飞快地顿下茶杯冲了过去,双手拦在林氏身前急声道“我听说过最近江面上的水帮之争,但是也没想到跟水鱼帮有关系!那洪勇帮放火烧了塔楼,定然逃脱不了罪责,但是你们……你们可不能犯事儿呀!”
“小姐所言极是,水帮之争最多算是民间‘私’斗,便是把水鱼帮和洪勇帮的人全都抓起来下大牢也定不了多大的罪过!但你们若是害死一个无辜小‘女’,那可就不同了……”姜沫也跟过来帮着拉住林氏,一脸认真地劝道“我在水岸边都打听清楚了,熟悉水帮的人说你们虽是斗得狠,但也并未‘弄’出人命来!嫂子,你若错脚踢死了这个小刁‘女’,便会连累你们水帮所有人都被衙‘门’定罪,这可不值当啊!”
林氏喘着粗气稳了稳身子,轻轻推开刘娟儿的双手讪笑道:“别介,小娟儿,你莫非觉得我还是像当初那般蠢笨不堪,且又心狠手辣?跟了阿水这么久,我即便被人叫成个匪婆子也罢,可从来没再下手害过人呐!你们不知道,这洪婆子的小孙‘女’是又刁又钻,但凡是有一丝气力就能闹出事儿来!阿水好不容易把她给拐带出洪勇帮,原本我是好言相劝的,只说要送她到亲生爹娘手中,嗨呀,谁知她咋说都说不通,非跟我闹!我险些没被她给害得毁容呢!”
林氏这么说着,手中一刻也不停,只勾着腰朝洪‘花’果的脑袋后头用力一拍,待她被拍得半晕过去,这才又将她塞回那个大箱笼里关好。--.刘娟儿不免有些担忧,期期艾艾地瞟了林氏两眼,在心中思虑了一番,到底还是小心措辞地开口问道:“那水哥是打算拿她咋办?你们开船来救火是好事,可不能让衙‘门’的人误会了,还以为是你们放的火,那不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么?”
“小娟儿,你甭担心,咱们也是有备而来!”林氏呲牙一笑,一屁股坐在箱笼上,‘揉’着自己酸疼的胳膊‘腿’对刘娟儿和姜沫轻声道“咱水鱼帮和洪勇帮之间闹了这么久,实际上并没闹出啥大事,只是中途有江北道那头的几股水匪趁机行事,借着咱们闹出来的由头堵截了几艘商船!把好些罪名都强安到咱们头上了!可不气人么?!偏偏江北道十三镇又是吴府生将军把守的重地,这事儿眼见着有些闹大了,听说朝廷都让吴将军派兵出来镇压呢!后来吴将军就把这事儿‘交’给他的小儿子办了,那小吴将军出了两趟兵,倒也查清了不关咱们水帮的事儿……”
这场好戏当真是比那些戏班子编出来的好听多了!刘娟儿听入了‘迷’,也在林氏身边抹了一角坐下,双手撑着下巴轻声接口道:“小吴将军……是不是吴将军府上大房嫡出的次子?!嘿嘿,说起来我有个相熟的举人家小姐过不久就要同他相亲呢!原来将军大人不是没脑子的武将,这些都能彻查清楚,那你们还担心啥?衙‘门’一定不能借着这次闹出来的火灾定下你们的罪吧?!”
闻言,姜沫撇着嘴摇头道:“小姐莫要把这衙‘门’里的七品芝麻官同江北名将‘混’为一谈!但凡当县令的,最怕的无非就是在自己就任期间闹出不好听的事来,这水帮之争虽说并未伤及无辜,但说出去到底也是不好听的!若是不给个‘交’代,让衙‘门’的人得知此次乃是洪勇帮作死放火犯下的孽,那水鱼帮恐怕也难辞其咎!”
“就是这么回事!你这后生说的没错!”林氏满脸佩服地点点头,拍拍刘娟儿的手背连声道“所以我们这回过来救火,一来是为了救破白,二来也是为了赶在合适的时机‘露’‘露’脸,给自己正个名儿!你听外头的动静,衙‘门’的人估‘摸’是来了!”
闻言,刘娟儿满心佩服地对林氏笑了笑,竖起耳朵朝蓬外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一列又一列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正从黑蓬船外的水岸边齐步而过。出行任务还讲究个队形,除了兵队,也就只有衙‘门’内训练有素的衙役们了!刘娟儿忍不住好奇,抬着小下巴对林氏轻声问:“这个‘露’脸是咋个‘露’法?水哥有办法用船队扑灭这么大的火么?我想去瞧瞧……就瞧一眼!!姜沫,你别瞪我,我不过去就是了!”
“瞧瞧也成,这个法子你们怕是活到如今也没见过!”林氏颇有些自得地笑了笑,挽着刘娟儿的胳膊直起身来,带着她一同走到船尾处伸手拉开了黑蓬。姜沫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只等三人都漫步来到甲板上站稳,刘娟儿惊讶地抬起手指着漂浮在船外水面上的一个庞然大物惊声问:“这是个啥玩意儿?!咋瞧着像是……像只退了‘毛’的大‘肥’猪呀?!这玩意儿咋一点儿也不吃水,还能浮起来?!”
只见那船尾后的一截麻绳上勾带着一个外形破有些古怪的物什,第一眼看去只能看出是一副动物完整的全皮,但其中不知是用何物填充,显得四肢和躯体都是胀鼓鼓的模样,头脸上也看不出有五官,而是跟包子褶儿似地皱成了一堆。最神奇的是,这个大东西居然能轻易地漂浮在水面上,只让刘娟儿看得目不转睛。却见姜沫一拍大‘腿’,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