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便随他垮着小脸转出了门去。。胡婶儿的态度想来是很坚定的,不拘这刘家的日子过得闹腾还是安稳,怕是也无法接受我就这么赖在他们家不走吧……白奉先精神不振地坐到茶桌前,也没什么胃口,只随意用了两勺粥就放下碗筷。那尚未闭拢的门缝里窜进一只毛绒绒的大狸花猫,大头菜“喵呜”一声,踩着无声的步子慢悠悠来到白奉先的裤腿边磨蹭了两趟,翻着肚皮开始撒娇。“你是寻味而来的?”白奉先微微一笑,夹了几条小鱼干撒到地上,待大头菜一个扑腾打起身来低头咬嚼。他又探过手去摸了两把猫头。
呼呼——嘶嘶——原本安稳地享受着小鱼干的大头菜突然从白奉先手下跳开,呲着猫牙对他吹胡子瞪眼睛。怎么……白奉先不知猫儿为何突然变脸,抬起手来闻了闻,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两日不拘是在乡野间漫步还是在农田边流连。身边都带着那条猎犬石蕊。猫和狗一向不相容,大头菜作为一只快成精的半老猫,虽说不满石蕊分宠,却也没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闻到如此浓烈的狗味就是两回事了,怪不得不喜白奉先摸它的头呢!连你也嫌弃我了,巴不得我走吧……白奉先苦笑了两声,明明心里清楚猫儿不关刘家人的态度,却依旧忍不住黯然。
刘宅外堂间,胡乱用了几口早膳的刘树强正赶着出门,胡氏搂着个装满了干粮的食盒凑在他身边追问道:“昨晚你就没说清楚。这着急忙慌地是干啥去来着?虎子和娟儿不是让核桃带信回来了么?修水车的事儿不是已经提上章程了?这不年不节的村子里能有啥大事儿非得撺掇你去?!唉……里正他们又不是吃白饭的,你那户册的事儿才忙完呢,又要赶着出门!”刘树强嘴里塞着半个饽饽哼哼唧唧也吐不出个囫囵话来,只得梗着脖子几口咽下,一边抹嘴一边对胡氏接口道:“昨儿里正大半夜来寻我。也没说清,估摸是有啥大人物要来咱们村……哎呀,你就甭跟着操心了!家里的事儿还不够烦的?别送了!”
眼见刘树强提着食盒就朝大门口迈去,三更和木头赶忙跟上,三人也没来得及同胡氏打声招呼就着急忙慌地转出门去了。老旺头搁下吃空了的粥碗,刚一见到刘树强和三更木头下进村道上,就起身一拐一拐地来到外堂前对胡氏讪讪笑道:“娘子,好看的小说:。您瞧,论理我是没这老脸开口的,但是我和古婆子那事儿吧……”胡氏摆着一脸勉强的笑容对他点点头,柔声道:“别急,古婆子的儿子刚去酒楼,按咱们娟儿的说法。是还没过试用期呢!等他那头稳妥了,我再来操办你和古婆子的事儿,横竖你们只是为了有个老来伴,也不用闹得村子里人尽皆知。”
“那是,那是!哎呀……”老旺头脸上挂着难堪的笑容。满脸皱纹都挤成了深硬的沟壑“娘子也甭为这事儿为难,我和古老婆子若是没这福分,就当是个老友人也就罢了,也不是非得拉拔到一起过日子……她家那小子我也见过,可不像是个稳妥人,若是干得好就罢了,干不好也不能白养活了他!古老婆子昨儿还同我说呢,说是真怕她那小子闹砸了酒楼的买卖,那她就没脸见娘子了!”
“没事儿的,不过就是出把力气而已,虎子也不能轻易就让人去干那迎来送往的活计……”胡氏摆着一脸苦涩的笑容劝了老旺头几句,待他一拐一拐地挪回屋,又叹了口气,心道,古婆子的儿子又算啥?我连大房那头的搅屎棍都给挪腾到酒楼去了,要说对不起虎子和娟儿,我这个当娘的才算是头一个呢!好在也只答应让大山一个人去做早点,大山的性子憨厚,压根就不像是他那个死了的娘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若是大伯和大仁也要跟着去,那才是让我无脸见儿女呢!
刘树强带着三更和木头在村道上走着,刚走了小半会儿的功夫,却见一辆眼生的马车自村头的方向呼啸而来!木头瞪大了双眼,一边拉拔着刘树强的胳膊退让开来一边惊声叹道:“好家伙!好富贵的马车!!这马车瞧着比咱家和胡举人家的都要好!不会是县太爷来了吧?!”跟着退到一边的三更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在木头肩上沉声道:“别胡说!衙门的马车是有官印和字号的!”
待那辆双乘大马车路过三人眼前,赶车的车夫却陡然拉停了两匹骏马,侧帘中头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里正胡宝山的脑袋!胡宝山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伸腿跳下马车,几步冲到刘树强面前低声道:“了不得了……没想到啊……咱们给衙门的人交户籍册子的时候,你不是还抱怨花钩子家的闺女没法子上册么?谁能想到……江北道的皮货世家居然有主子辈的人看中了武梅花的女红手艺,这不!上赶着到咱们村来要认她当干女儿呢!”
“你说啥?!”刘树强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拉着胡宝山左问右问,再三确认,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一时间五味杂陈,摊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他心道,这下武家闺女的身份可就大变样了,咱家虎子也不知还能赶得上趟去求亲不?哎呀,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呀?!不成,有备无患,我得快些回屋让他娘给准备丰厚的提亲礼!刘树强想着想着就迈开了腿,也不顾胡宝山还在面前拼命冲他打眼色,只想快些回家替儿子打点妥当!“哎哎哎,你这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