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儿一抬头,被满眼耸动的人头吓了一跳,嘴里咬着一颗冰糖葫芦倒退三步,瞪大双眼看着虎子含含糊糊地说:“这……哥,这可咋办?这么多人,咱咋样才能挤到舵口边去?恩……咕噜……咱来的也算早了,今儿赶集咋会来这么多人呢?!”却见虎子也一脸无奈地摸着后脑勺,一边将手中的大包袱皮晃来晃去一边接口道:“我刚刚听人议论,说是今日有好几艘大商船靠岸,或许都是去看新鲜的,没法子,咱慢慢走就是了!”
显然慢慢走是唯一的办法,总不能让白奉先夹带这么多人运用轻功从人们头顶上踩过去吧?!刘娟儿撇着嘴如是想。读零零小说她错眼瞧见身后的宋艾花白着脸俯在姜沫耳边劝了又劝,似乎不想就这么挤入人潮。姜沫被她说得不耐烦,一脸威胁地推搡了她两把,背着手就要跟过来。
“不如……”虎子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姜沫低声道“不如你们到那边的茶馆里歇歇脚,你想凭这副身子骨去挤人,我可懒得看你被人踩到鞋底去!你总该为宋姑娘想想,人家又离不得你,呆会子我也只能顾着娟儿,你倒想让她如何是好?”闻言,姜沫脸色难看得呆住了脚,扭头狠狠瞪了宋艾花一眼。
刘娟儿脑子里一转,飞快地凑到姜沫面前低声笑道:“嘿嘿,我哥不怕你们跑!一来,你们的家当都在我娘手里拽着呢!二来,你的引蛇笛还在白哥哥手里!你别当咱们是让你们去茶馆躲清闲,茶馆里人来客往,好多消息都能打探到!你就去当一回探子又如何?莫非你就不想知道蛇菜蛇羹究竟有没有市场?”
“哟,你这小脑瓜子转得还挺快!恩恩,说的也有道理,要说从别人最里掏出话来,大爷我可是一门好手!呐,拿钱来。没钱让我去喝西北风啊?”随着一双略微有些变形的手伸到眼前,刘娟儿鼓着嘴从钱袋里掏出一颗碎银子,一边递到姜沫手中一边嘟啷道:“你多点些好的,也买点小吃给艾花姐姐尝尝。别就顾着自己个!哼,还说要娶媳妇呢……”
姜沫许是听得不耐烦,捏着银子扯住宋艾花的衣袖就朝那茶馆的方向走去,竟连个招呼也懒得打。眼见他们二人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宋艾花一路都被扯得歪歪倒倒,也没见到底顺利进入茶馆没有。刘娟儿摇了摇头,急忙贴到白奉先背后,讪笑着轻声道:“你有内力,挤人的功夫,你应该比我哥更胜一筹!”
虎子翻了个白眼。打头迈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白奉先对刘娟儿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抬步跟上前,只让刘娟儿小脸飞红。不过……这掩护简直天衣无缝,人潮一路往舵口的方向涌动。赶路的人群或者埋头疾走,或者推推搡搡,或者高声谈笑,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白奉先和刘娟儿。便是注意了,怕是也只会觉得是个漂亮哥哥牵着漂亮弟弟来赶集,并未任何不妥之处。
“白哥哥,你就是在这个舵口被胡举人从一个跑船的商家手里买下来的。呆会子咱们旧地重游,你会不会想起一些什么来?”刘娟儿见面前的虎子正在一门心思卖力开路,便凑到白奉先身侧开始嘀嘀咕咕地咬耳朵。
闻言,白奉先仍旧一脸淡然,并未急着接话。只等三人都快要挤到舵口边,他才突然扭过头。凑到刘娟儿耳边轻声问:“娟儿是盼着我想起来,还是盼着我遗忘过往?听你们说,我的过往却十分不堪,莫非娟儿希望我记起那些令人心寒的往事?”刘娟儿惊呆了,又羞又愧地错开半步。垂着头低声道:“白哥哥的过往并非一直不堪,虽说那时候你不太快乐,但也有亲如兄弟的友人……”
“是你经常提到的那位身穿黑衣的少年吗?”白奉先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眼见已走到水岸边,便赶在虎子转过身的间隙悠悠自语道“我竟记不得他的模样,依你所说,他曾是我唯一信任的人……这位卞斗,却身在何处?”
刘娟儿见他这样实在难受的很,慌忙指着眼前靠岸的巨大商船强颜欢笑“果然有好几条船靠岸呢!哥,咱们是就在水边逛逛,还是上船去踅摸新鲜货?”虎子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后生,扭头对刘娟儿接口道:“你们先在水边逛逛吧!有不少商家搬了些货品下来摆摊呢!哥这就上船去,见着新鲜的直接谈价了!”
虎子似乎很放心刘娟儿和白奉先独自相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只招了招手就跑没了影。这个哥……当爹娘的若是知道你就这么把我丢给外男,回家还不撕了你的皮?!刘娟儿腹诽连连,只得轻轻丢开白奉先的手,指着水岸边长长摆了一行的各色摊位笑道:“好像有新鲜货,我先去瞧瞧!”
这些下船就摆摊的商家,都是按照摊位大小和货品的价值给乌支县衙门缴税的,是以一些招揽生意的婆妇媳妇子和汉子们都格外卖力,毕竟好不容易靠岸一趟,谁也不想亏本么不是?摊位上的货品林林总总,包罗万象,看得刘娟儿眼花缭乱。她凑到一个卖竹制手工艺品的的摊位旁,眼见其中做工精致的不少,不时摸摸这个,瞧瞧那个,恨不得包圆了买回去!
“娟儿,这个竹制的玩偶很是精巧,你看得上眼否?”白奉先从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