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端坐椅上。
芙岚也走回来坐下,但他并不急着说正事:“怀瑞王既然回都,为何不回自己府中,这阮府啊,连个侍女都没有,也太不周到了,关个门还得本驸马亲自动手。”
他看似是在埋怨阮府简陋,然而陈浚听得出来,他是旁敲侧击想询问自己回都的缘由。
陈浚冷笑道:“这想必不是驸马爷想要说的话。”
芙岚微微一顿,片刻后咧嘴笑说:“王爷英明,如此,我就直说了。”
陈浚掌心一摊,示意他继续。芙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我这儿有一个消息,关于景城王被刺一案,也许王爷会需要它。”
陈浚眉目微动 ,觉得此事有点意思,投向芙岚的视线多了几分专注:“哦?莫非,景城王被刺是驸马爷动的手?”
芙岚吃一惊,剑眉向里一聚:“王爷何出此言?”
“公主殿下爱慕景城王之事,江淮权贵皆知,驸马爷是因自己的夫人心有所属,气不过才向景城王下手罢?”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陈浚却还用淡然的语气将它说的像真的一样。芙岚听他分析后反倒一笑:“我虽有这个想法,却并不敢真的动手。”陈浚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芙岚心属于谁,他吃陈璇哪门子的醋?不过他既然先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芙岚并不介意奉陪。
“既不是驸马爷动的手,会是谁敢对景城王不利?”陈浚唇边倏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那双眸里有着不可探测的冷光,让芙岚突然有些犹豫,他到底该不该将肃王之事告知陈浚?这真的是一个可以接近这位战功赫赫的王者的好时机?
陈浚冷漠的神情因芙岚的犹豫渐渐聚起笑意。
他只是略略瞧了芙岚一眼,但这个眼神却有如刀锋在芙岚身上剐出了一道口子,让他微微一颤。
陈浚毕竟是踏遍战场狼烟、杀人如麻的王者,如何是芙岚这个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少主可以震慑的。
芙岚眉目一垂,思忖了片刻,沉声道:“是肃王!”
端坐的人身形微动,显然也是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冷冽的目光里终于展露出惊讶。
“肃王?”陈浚的唇角忽然攀上一丝冷笑。
芙岚在这一刻抬目看着他变化得极不明显的神情,恰巧捕捉到那一缕笑意,当下舒了口气。
既然陈浚在听闻此事后并未表露惋惜,想必他与肃王的交情并不算好。如此看来,他透露这个消息倒也不算“得罪”陈浚!
只是坏处虽无,好处却不知有没有。
“此事若是真的,便事关重大,驸马爷为何不去禀告皇上,反倒来同本王说?”陈浚这一问,算是问到了重点。
芙岚细想了想,陈浚心思深邃,与他拐弯抹角反而更招猜忌,还不如明说:“一来,是因我的私心,我早便敬仰王爷,奈何一直寻不到机会亲近,无端说出要与王爷交朋友的话也未免唐突,因而想借此机会……”说到此,芙岚刻意顿了顿,想看看陈浚是何反应,岂料他仍面不改色,处之泰然的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芙岚得不到丝毫回应,只能继续道:“二来嘛……皇上是知道此事的,用不着我去说。”
然而,陈浚却在极短的蹙眉后嗤笑一声:“既然皇上知道此事,驸马爷更不必来与本王说。”
芙岚猛地一震!
陈浚说出此话,无疑是将他芙岚拒之千里。
他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好奇肃王为何要刺杀景青玉?就算陈浚是执掌羽骑的统帅,一直都将重心放在军事上,可这些朝政上的争端,他真的毫不关心?
瞥见芙岚面上极是明显的疑色,陈浚淡淡笑道:“不过,驸马爷既然有心,本王也不能拂了驸马爷的面。”
“王爷……这话是何意?”
陈浚保持着笑意,稍理了理袖口,随后站起身负手朝他走来:“肃王的事,就请驸马爷慢慢说与本王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