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太小气便不厚道了。”
听见笑声,苏婺不禁回想起初次见她时,她穿着一身绫罗绸缎从水里爬出来,也是这样笑着讨他借钱,那时的她,是没有太多顾虑的,至少比现在少很多。
“钰儿……再会。”然而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已经注定要离别,也许只有这一句才能表达他所想,然而,再会,何时又才能再会?
萧钰“嗯”了一声后,他缓缓的转身,按着她方才的指引朝客栈走去。
看着走了许久才消失在视线里的苏婺,萧钰深深吸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要拨转马头离开时,前方忽然飞来一道白影。瞬间将她堵住。
“喂,既然来了,难道你就不想跟我道个别?”骏马几步外的人明明一脸苍白,但语声仍是那般高调。
萧钰看着他。下意识的道:“你离开时,也没跟我道别,你明明知道我在江淮。”
芙岚朝她走来,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蛮横的动手将她从马匹上拽下。
“喂……”
“喂什么喂,听你这语气。是在怨我不辞而别?怎么,难过了?”
“我才不会难过。”萧钰转眼看着他敞开的袍子里、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地方,“你又受伤了?”
芙岚抬手把她眼睛捂住:“往哪儿看呢。”
萧钰把他的手掰开,叱道:“是那天在景州城外所受的伤?”
芙岚先是一惊,但随后又恢复常色,萧钰既然在江淮,前天那场混战闹得那么大,她知道是应该的,反倒是他应该问她:“你怎么会跟苏婺在一起?”
“说来话长。”萧钰用简短的四个字拒绝回答他。芙岚苍白的脸色转瞬铁青。他继续霸道的把她往怀里拽,但语声却出奇的温柔:“钰儿……我也能这样叫你么?”
再度跌入这个温暖的怀抱。萧钰依然有着初次的悸动,明知道他应该是杀害李束的仇人,但她就是这么不争气,她没办法把他恨到骨子里。
“我不甘心,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她眼眶一热:“可你已经有了妻子,你是大淮的驸马爷。”
“公主殿下已经死了……”他还想解释。然而萧钰并没有给他机会:“她才死了多少日?你就迫不及待另寻新欢?”
被她说得这般薄凉,芙岚一时气结:“她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死……”
“可她终究是你的妻子,你们拜过堂。”萧钰再次打断他。
冷风向刀子一样从背后灌过来,芙岚不禁一颤,缓缓的松开她。萧钰盯着他脸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疤,停滞半晌,忽然说道:“你始终都要回到陆桑,而我却不能离开大淮,所以,我不能、也不会一直陪着你。”
芙岚很意外。眼前这个明朗的女孩,竟然把局势看得比他还清楚。是啊,他始终都要回到陆桑,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而萧钰。恐怕要留在江淮,解决她们贺楼族那同样没完没了的事情。
“喂,陆桑少主……”
萧钰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叫他驸马爷。
芙岚诧异地看着她。她笑了笑:“我不知道我现在还喜不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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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透亮,风依然如深夜中的冷峻。
北风簌簌吹来将这行方要启程的人冻得瑟瑟发抖。
此番携带的人员比预想中的要多,一路联络下来零散的复国军一聚起,竟也有数百人。复国军逃亡之际自没带什么行当。而陆桑预备物资不足,沿城遇战乱又难买。因此冬衣不够,许多人只能裹着薄衣出门。
“小子,若想救阮老伯,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徐念提着一个少年,一面斥骂道,“你当日来找我,不就是信得过我医术么?怎么,如今看不起我了?”
“你骗人!”少年力气也大得惊人,稳稳站着,死活不肯上船。
“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大夫!”
“我怎么就不是大夫了,你的阮老伯来了我这之后,病不是好多了吗?”
“你是复国军的人!”少年终于把话说到了重点,“你把我杀了世子的事告诉肃王,还说是王爷授意,让肃王起兵和王爷作对。”
徐念充耳不闻,伸手捏了他的脸一把:“溪儿乖,听话,阮老伯已经上船了,难道你要离开他吗?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你舍得吗?”
溪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脑袋往别处一扭,就在这时,不知何处飞来数支箭矢,直射船头。顷刻就在船身上扎出几个洞来。
徐念惊诧回头。
看着飞驰而来的兵马,溪儿忽然跃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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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钰穿越捷径返回江淮时,陈浚的羽骑队伍正与她错开往越城驰来。
在黎明时分,将港口的那一行人截住。
船头迎风而立的那人持剑面对千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