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心中大骇,这个许家安仿佛有读心术一般。
庄善若见许家安讲了那番话后更是殷殷地看向她,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既不想说违心话也不想骗他,只得重新握了他的手,道:“秀儿呢,去哪儿了?”
“秀儿?”许家安的脸上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秀儿,她本来说要做我的媳妇,却是嫁给了旁人。”
庄善若微叹了一声,忖度着大概是许家安与秀儿青梅竹马,许家安出事后,秀儿就嫁给别人了。难为许家安即便是傻了,秀儿这个名字却是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看来也必定是情根深种。
许家安皱着眉,偏着头,努力地要回想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用手捶着自己的头,道:“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秀儿好端端地要去做别人的媳妇?”倏尔,他又紧紧地攥住庄善若的手道:“你呢?你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去做别人的媳妇。”
庄善若见许家安像是要癫狂,忙好言宽慰着,安抚着。许家安的情绪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庄善若将许家安在床上安置好,给他盖上一幅红绫锦被,道:“大郎,你今日看书也看累了,好好歇着吧。”
“媳妇,你可别哄我。”
庄善若莞尔道:“你睡吧,我不哄你。”
许家安还是拉着庄善若的手不肯放,庄善若无奈只得任由他握着,温言劝着,许家安才慢慢地睡着。
这一日,庄善若正在院子里扫着月季花的花瓣。昨夜下了一场雨,这些刚打苞的月季花便都被雨水冲刷地凋零了。庄善若一边扫着一边觉着惋惜。
许陈氏今日难得出了趟门,没说去哪里,也没人敢问,穿戴停当就一个急急匆匆地出去了。
许家安依旧是在房里看书,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他这个人似的。
许家玉坐在厅堂里择着中午要吃的豆角,在家养了这些日子,似乎不再会想起那旧日的风波,尖尖的小脸也圆润了些,时不时也有个笑模样了。
元宝吃了童贞娘做的嫩嫩的鸡蛋羹和香香的桂花糕,将小小的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择了一根树枝在庄善若身后也假装扫地,嘴里哗哗地喊着。
童贞娘把房里的东西收拾了,正拍着裙子出来,一眼瞅到元宝跟在庄善若后面闹得正欢,忙喝道:“元宝,快过来!”
元宝玩得正高兴,哪里肯听,更是将花叶扫得满地都是。庄善若也由着他去,只当哄个小人高兴,大不了自己再打扫一遍就是了。
童贞娘却是紧走几步,将元宝拽到自己的身边,道:“你这孩子,刚穿的一身簇新的衣裳,才半天就弄脏了。”
元宝小嘴扁扁,似乎委屈了。
庄善若正要说些什么,童贞娘又道:“你吵吵闹闹的,耽误大伯看书做学问,到时候爷爷回来仔细你的皮,好看的小说:!”
元宝哇地哭了,小手乱抹,更是将一身簇新的团花薄夹衣糊的都是鼻涕眼泪的。
庄善若听得童贞娘话里有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宽慰了元宝几句,倒是许家玉过来拉了元宝的手,替他洗干净脸后,两人一起择豆角玩了。
庄善若将残花败叶扫到簸箕里,开了院门正要准备倒掉。隐约见巷子里有个挎着包袱的妇人正沿着街边走边看,似乎要寻人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真是又惊又喜,这妇人竟然就是王大姑。
庄善若忙丢下簸箕,喊了一声。
王大姑闻声,抬眼一见庄善若也是喜不自胜,忙不迭地过来握住她的手道:“善若,可巧了,这条街我都转了三遍,要不是你恰好出来,可不就是错过了。”
“干妈,快进来说话吧。”
王大姑却踌躇着,道:“本来也是顺便来瞅你一眼,也没带什么礼,城里人讲究怕是失了礼数。我们就在这院门口说上几句就是了。”
庄善若知道王大姑是怕许掌柜他们在不好意思,便笑道:“今儿是不巧了,公公婆婆连带小叔子都不在家,家里不过是你女婿和些女眷,不碍事的。”
王大姑还是推脱着。
童贞娘听到说话声也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宝蓝褂子的中年妇人正亲亲热热和庄善若说些什么,这个妇人穿戴还算是体面,就是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拘束。
“大嫂,这位是?”
“这是我干妈,刚好路过来看我。”
“呦,那赶紧进来啊。”童贞娘心里道怪不得原来是榆树庄过来的,脸上却是笑成了花,“我年纪轻,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要是不进来坐坐,待婆婆回来倒要怪我们不懂礼数了。”
王大姑只得被她们拉进了院门,却是死活不肯上厅堂坐着。庄善若只好在院里摆了许家夏日纳凉用的桌椅,这才肯坐下。
王大姑拘谨地坐着,双手搭在包袱上,略略将这许家院子打量了一圈,这房子摆设包括院子里种的可都不是一般庄户人家的院子可比的,又一眼打量到庄善若的即使是家常的穿着也是细布裁的,更是放心了几分。闻名不如见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