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条桌上放了一张红底烫金的帖子,原先光线暗看不大清,此时在明亮的烛光下,红的喜气,金的耀目。
“哦!”庄善若又是一声,却不由带了置身事外的漠然。
“我刚才和娘商量了,我们家也拿不出什么体面的礼物来,金的银的玉的,人家见多了也不稀罕。”童贞娘骨碌碌了眼珠子,道,“就是再淘腾点老底子,也不能露出好来,倒不如送点贴心的……”
庄善若隐隐约约地明白了:“那,老太太的意思?”
许陈氏不说话,只将手中的念珠转得飞快。
“我听四姨太说,你上回送给小少爷的那几件小衣裳倒是好得很,不但软和,而且上头的花色也精致,竟比县城绣庄里买的还要好些,更不用说府里的那些丫鬟婆子做的了。”童贞娘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见庄善若不接话,只得道,“我们想着,别的也拿不出手,倒是大嫂这手艺却是千金难买,若是能给小少爷精精细细地做上几色针线,那可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庄善若明白了,点头:“这本不算什么,我仔细做几样就是了。”她心里盘算着快入夏了,夏天的单褂子倒是比冬天的棉衣容易得多了。
“我就是说,大嫂是个爽快人,也不枉四姨太和大嫂交好一场。”童贞娘喜滋滋。
许陈氏脸色也和缓了下来,开腔道:“百日宴就在大后日,大郎媳妇,你这几日也别尽往外头跑了,在家好好定下心来做做针线就是了。”
庄善若心里不爽快,道:“老太太别担心,我总在开宴前将针线准备妥当了交给你就是了。”言外之意,你管我着不着家,我能按时交货便是了。
许陈氏却大摇其头:“百日宴那天,大郎媳妇你也得随我们一道进府道贺去!”
“老太太,我就不去了。”庄善若推辞,“我小门小户出身,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的丢了老太太的脸。”
“怕啥,听说宗长府上叫的也都是自家人。”许陈氏道,“感念宗长家对我们家的恩情,那日少不得我也得过去坐上一坐。大郎现今不在家,你便是代表了大房。四姨太明里暗里帮了大郎许多,你若是不露面,岂不是大大的失礼?”
庄善若面有难色,伍彪腿伤未愈,她哪里有心情去参加什么百日宴?
许陈氏见庄善若迟迟不肯答应,脸色便沉了下来:“大郎媳妇,说到底,你还是我们许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就是不替许家想想,也得替大郎想想,在这节骨眼上,万一有些什么失礼的,惹得人家心里不痛快,可是会因小失大的。你就是心里再不乐意,也得撑了笑脸随我们一同进府去!”
许陈氏可有日子没说这么重的话了,庄善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一个同宗的外姓媳妇,许德孝的庶子的百日宴去或是不去,又有什么相干?莫非,还有人盯着她不成?
童贞娘赶紧笑了几声道:“老太太也别着急上火了,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为着大郎的前程,大嫂定是会去的!”
庄善若微微冷笑,不说话。
童贞娘赶紧又将那张请帖抓到手里,送到庄善若的面前,笑道:“还是大嫂面子大,四姨太知道大郎出门赶考去了不在家,倒是将你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在了帖子上。”
庄善若觉得奇怪,定睛一看,果然上头写了她的名字。
“大嫂虽说心不在许家了,可许家人却没一个将你当做外人。”童贞娘又开始含酸拈醋了,“人家可是下了帖子正儿八经地请你,你怎么说也得圆了四姨太这个脸面。人家可不比以前了,就是府上的一些事,二太太也和她是有商有量的了。”
庄善若只觉得奇怪,鸾喜像是笃定她不会去百日宴一般,特意地在请帖上加了她的名字。
她到底是要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