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上我要自己做主一回,即便是因为这个说我不孝,我也认了!”这是他心里做过的最坏的打算,想来不至于此,可是话说出来心中不免还会是一阵绞痛。
庄善若见伍彪郑重其事地说了这一番话,目光坚定,脸色发白——对于一个至孝之人,能在婚姻大事上为了她而忤逆老母,恐怕比海枯石烂的誓言更让她安心了。
庄善若心中一暖,主动握了伍彪的手,道:“伍大哥,我信你!”
“你信我就好,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伍彪调整了下心情,又道,“你榆树庄娘家有没有什么人能替你做主的,离年底也就半年了,你也多多少少漏出点口风出去才好!”
庄善若一想起成日沤在酒里的王大富不由得一阵恶心,道:“姑母不在了,姑父也不大管我事,倒也罢了。只不过榆树庄的两个表哥待我亲厚。怎么的也是要和他们通个气的。”
伍彪咧嘴一笑:“我们家人口单薄,也没个兄弟姐妹,你也是孤身一人,既然有两个大舅子。那可是要好好亲近亲近的!”
庄善若面上一红,啐了他一口:“呸!哪个是你的大舅子了?羞不羞?”
“嘿嘿!”
“你这伤若是没大碍了,我寻思明后天去榆树庄一趟,毕竟也好久没回去了。有虎哥城里木器行的生意也忙,二嫂怀了身子,也正好过去陪陪她。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把我们的事情提一提,只是——”
“怎么?”
“只是二嫂就是许家的小姑,有些话倒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得太明白。有虎哥机灵,我在许家的前前后后的事他也都知道。得寻个机会好好地和有虎哥说说才好。”
“我听张嫂子说,许家的老太太和你妯娌都是个厉害的,你若是不喜欢住在许家,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榆树庄多住上几天。左右是陪许家老太太的女儿,她怕是还会欢喜呢!”伍彪与王有龙看着都是老实人。可是两人最大的区别是,王有龙是真的赣,而伍彪面上不显,可心里在人情世故上很是通透。
庄善若本就有这个心思,可是目光在伍彪的左腿上一转,竟有几分的踌躇。
“你别担心我这伤,我看那王郎中的三帖膏药顶事得很!”伍彪温柔地笑道。“我若是再不赶紧好起来,可怎么对得起那二两的银子?你放心,你索性就在榆树庄安心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定是能下地走得顺溜了!”
庄善若点点头:“有张嫂子在,我也放心!”
“张嫂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些。念叨得我脑仁疼!”伍彪笑道,“在这几日,我连她家宝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知道得清楚了。”
庄善若凑趣道:“宝根还挂着鼻涕你自然不爱听,若是张嫂子唠叨大妮小时候的事情你保准爱听——大妮在芸娘姐那里可是出落得水灵了,我怎么记得原先张嫂子还张罗着要把大妮说给你做媳妇呢!”
伍彪结结巴巴地。张大了嘴解释道:“都是张嫂子玩笑,大妮才几岁?还有二妮、三妮,我都当侄女儿待呢!”
“那是,要不然差了辈儿可就麻烦了!”庄善若再也撑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伍彪才知道被庄善若捉弄了,但却心里很是愉快,能和善若这样坐着说说笑笑,先前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伍彪握着庄善若的手,看着她绽放的如花笑靥,多想时间就此停住。
冷不防,伍大娘推开门,庄善若慌慌张张地从床尾站起身子,神情很是局促。
“阿彪,面条好了,要不要放点芫荽?”伍大娘头也没抬。
伍彪看着庄善若的神情,眼中含了温柔的笑意:“娘,面条若是下了,先给张嫂子端回去。”
“怎么?”
伍彪看了庄善若一眼,道:“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又不想吃面条了,有点想吃善若妹子做的白面饼子就小米粥了!”
庄善若着恼地瞥了伍彪一眼。
伍大娘浑然不觉,乐呵呵地道:“阿彪,你这一受伤,怎么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挑起嘴来了?”
伍彪故意道:“谁叫善若妹子手艺好,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日日吃她做的!”
伍大娘没想太多:“那又有什么难的,厨房里东西都是现成的,你想吃什么让善若给你做就是了!”
庄善若心里却明白伍彪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又羞又恼地瞪了伍彪一眼,却换来伍彪嘿嘿几声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