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后,那卖相那滋味全都是大打折扣的,这样的包子若是以前只能是倒在泔水桶里拿去喂猪的!”
“喂猪?”那也太浪费了些吧?
芸娘笑:“以前不觉得,现在让我将隔夜包子拿去喂猪倒是比割了我的肉还疼。不过,不论怎么着,缘来包子铺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可不能再自毁招牌了。眼前损失点小利,为的是以后的大利。”
庄善若叹服,即便芸娘以前是诸事不管的大小姐,可耳濡目染,做生意的道理也是比寻常人懂得更多些。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大妮只是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去看看灶膛。
庄善若见大妮拘谨,问道:“大妮,在这里可还习惯?”
大妮脸上泛起了红晕,低了头,道:“许大嫂,有芸娘姐照顾着一切都好。”
庄善若见惯了大妮老实本分的模样,也并不觉得奇怪。
芸娘嗔道:“大妮,什么许大嫂,没的叫生分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姐,也叫她一声姐就是了。”
大妮从善若流:“善若姐!”
庄善若轻笑:“大妮,芸娘姐最是和善不过,你且放宽了心。”
芸娘扑哧一声笑道:“善若,你给我找的这个帮手,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太拘谨了些。你猜头天来小伍带她过来的时候叫我什么?”
“什么?”庄善若对大妮很是怜惜。身为长女,上要替母亲分忧,下要拉扯弟妹,却从未替自己打算过。
“老板娘!”芸娘又笑又叹,“吃饭的时候只低着头光吃白饭,也不知道夹菜吃,若是外人见了,还当我们铺子苛待伙计呢!”
庄善若看着更见局促的大妮,笑道:“芸娘姐,大妮老实本分惯了。”
“做女孩子的太过老实也不是件好事,容易被人欺负。”芸娘若有所思地道,“不过她性子和顺,做事又勤勉,若是愿意在我这铺子里做下去,我倒是巴不得呢!”一边用左手亲昵地搂了搂大妮单薄的肩膀。
大妮感激地看了芸娘一眼,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一锅包子蒸好了,庄善若与大妮合力将蒸笼从锅上抬下来,放到里面的灶上温着,然后又将两外几个蒸笼叠上去。
“芸娘姐,今儿做了好几笼的黑木耳猪肉馅儿的,这么多,卖的出去吗?”
“怎么卖不出去?你不知道,除了偶尔卖的野味包子,就属这黑木耳猪肉馅儿的卖得最好了。”芸娘取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搭在了蒸笼上,“每日一拿出来便卖了个精光,就是快入冬了,这黑木耳可难找了。若是从干货店里买了来用,又下不起这本钱;若是水涨船高将包子涨价,怕是没人买这个帐。我正为难着呢!”
“也是,黑木耳说起来也算是一味山珍,寻常人家过年过节才吃上几回,这黑木耳猪肉馅儿的包子不过六文钱一个,谁也都买的起。”
“这是这个理儿呢!”芸娘皱眉,“没了这黑木耳,我正寻思着用什么替代才好呢!”
庄善若思忖着道:“冬天山里怕是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下年春秋的时候多采些干木耳备着才好。”
烧火的大妮咬了咬嘴唇,嗫嚅了下:“冬天,山里也有……”
她的声音太低,没有人听见,倒是贺六大大咧咧地将头探进了厨房,道:“听说小伍和善若妹子都来了?”
“贺六哥!”庄善若笑道。
“倒是小伍这家伙,不声不响地搬了个救兵回来!”贺六满脸喜色,“害得我们仨愁了一个晚上,也没睡个囫囵觉。”
芸娘嗔怪道:“贺六,你还说嘴!小伍可是城里城外跑了足足两趟,善若怕也只睡了几个时辰!”
“嘿嘿,嘿嘿!”贺六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伍人呢?”
“在楼上睡着呢!”芸娘叹道,“租了辆马车,夜里跑了两趟,我听他躺下去就打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