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炸的卤子。”老根嫂笑道。
庄善若很自觉地将桌子上摆放的水壶,茶碗之类的东西收拾好,放到一边,准备吃饭。
“那三亩地割得差不多了吗?”
得财用整个手掌抹着脸上的汗,道:“爹原先打的那把镰刀怕是不顶事,我刚割了两三垄麦子便卷了刃,还巴巴地跑到铁匠铺子里又挑了把好的,这才割得顺手些——怕是再割个半日也就得了。”
“你们爹在那儿做什么?”
得富活络些,笑道:“娘,你倒惦记他,我爹好着呢!和罗铁匠坐在铁匠铺子门口剥着花生呷着老酒摆龙门阵呢!”
老根嫂摆摆手:“让他歇去,让他歇去!晚上你们吃干的,让他喝稀的,不出力就别想吃好的!”
众人只当老根嫂开玩笑,笑了一通。
得富转头对庄善若道:“妹子,你那地里的庄稼啥时候割的?”
“啊?”庄善若有些莫名其妙。
得财挠挠头:“我们想着顺手将你地里种的先收了,左不过一亩三分地,不过两个时辰就好了,可没想到地里竟光秃秃的了。”
庄善若愣了愣,难道地里的庄稼自己长了腿会跑?
得富又道:“我们还以为找错了地方,仔细看了又看,没错。那土豆番薯都起得干干净净的,啥都不剩。种的那几垄黄豆也只剩下点杆子了,我还特意去摸了摸那杆子,还新鲜的,怕是刚割了没多久。”
老根嫂奇道:“呦,可别是旁人收错了地了?”
“哪能呢?”得富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地里种的都是麦子,就是收错了,也不可能分不清庄稼啊?”
“难道是许家人?”老根嫂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这一亩三分地只有我们家人知道是善若的,对外都说是我们家买的。许家人就是再精,也想不到这上头去。再说了他们家大郎在私塾,二郎在县城,也没个人手去收啊?”
庄善若想起了什么,心头别别一跳,倒是不说话了。
老根嫂觑了觑庄善若的脸色,见她像是有主意的样子,便问道:“别是什么人帮着你收了吧?”
庄善若强笑道:“我也正在琢磨呢,倒是没托旁人呢!”
得富脑瓜子机灵,道:“善若,说不定你认的那个远房的姨帮你收的。”
“可是那个姓伍的大个子?”得财大大咧咧地道,“听说他不单种地能干,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啥时候,也让善若给引荐引荐,带我兄弟俩也进大青山打两只兔子吃吃?”
庄善若想来想去,觉得就是伍彪帮她将庄稼收了,心里竟然有些心虚,道:“我跟伍大娘倒是还相熟,不过她家儿子常常不在家,总共也没碰上过两次,竟也没说过几句话。”
“呦,那可惜了!”得富笑道,“不过不碍事,反正是同村的,说上两句也就熟了,又有你这层关系在,不怕他不答应。”
庄善若莫名的有些心慌,道:“得富哥说的是。”
老根嫂却是奇怪地看了庄善若一眼,觉得她突然变得有些束手束脚的,却也没大放在心上,道:“这会子猜了有没用,赶紧吃了饭去问问就是了。”
“嗯。”庄善若应道。
“还有那收上来的番薯土豆用麻袋装了堆在房里就是了,若是你不耐烦吃,让你老根叔帮你看看,在集子上卖了就是了。”老根嫂琢磨着道,“就是那些黄豆刚收下来还得晾晒晾晒,才能拿去榨油。”
庄善若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老根嫂又道:“你若是将黄豆晒在许家,少不得他们见了又得起疑。你干脆就拿到我这儿,我帮你一并晒了。等送去榨了油,你不拘是自己吃还是到集子上卖了都成。”
庄善若连声道谢:“亏得婶子帮我想得周全。”
“嗐,这也不算是啥麻烦事。”老根嫂又指挥得财得富两兄弟道,“等过两个月,再给你妹子地里种上冬小麦。那地虽瘠,可空着也是空着,不拘收些麦子也是好的。”
兄弟两个齐声应了。
庄善若却有些心不在焉。
老根嫂做的面条又细又筋道,卤子也炸得极香,可庄善若却用筷子挑着面条,有些食不知味。
她地里的庄稼,真的是伍彪帮着收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