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王有虎咧了嘴笑笑,“还能从哪儿来的,赚的呗!”
王有龙迟疑地从庄善若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钱袋,从中取了一块成色极佳的银子,放在手里细看了看,颤声道:“你做什么能赚那么许多?别是……”
王有龙是老实人,信奉的是踏踏实实在田里将一颗汗珠子摔成八瓣儿,然后获得田地丰厚的馈赠。
他对王有虎的婚事既喜又愁。喜的是王有虎不声不响竟然自个儿寻了个可心的媳妇,而且和许家是亲上加亲,有了这一层关系,庄善若在许家的日子怕是更要好过上一些;忧的自然是银子,三十两银子可不是笔小数目。王有龙细细地将家里几亩麦子估了估价,可是远远不够。他准备到时候老了脸皮问人凑上一些,凭了他老王家在榆树庄的信誉,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总之,娘不在了,爹又不管事,长兄为父,王有龙决定好好地将王有虎的婚事操办起来。他相信,欠下的这些亏空,靠了他们兄弟两个三两年便能堵上。
他面上不说,可夜里做梦也在操心银子的事,突然一大包的银子沉甸甸地捧在他的手上,怎么的就觉得那么不踏实,像是捧了一块烧得红红的炭,恨不得一下子将它丢出去。
王有虎本是活泼爱开玩笑的性子,便道:“别是啥?大哥,你当我有这个本事去偷鸡摸狗,招摇撞骗?”
王有龙的面色一沉,他心里倒是这么想,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么多银子,他们全家人不吃不喝也得两年才能攒得上,还得求神拜佛靠着老天爷调和风雨。做什么营生能够几天就赚了这么许多?
周素芹赶紧偷偷地拉一拉王有龙的衣襟,道:“他爹,你急啥,听有虎怎么说。”
庄善若却根本没往歪处想。王有虎不是傻子,即便是为了许家玉,都不可能铤而走险。王有虎的脑瓜子向来活络,说不定真的寻了什么生财的好门道来。
“有虎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有虎又是一阵乐,疲倦的神色也难掩他的愉悦,干脆就一屁股在厅堂的台阶上坐下,道:“说起来还是得多谢你们宗长家的三姨太,那个女人,啧啧,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了嫣红的身上?三人听着都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只有平安心满意足地捧着大石榴舔个没完。
“咋回事?”王有龙急了。
“我前几个月不是做了那时兴的梳妆匣子吗?”王有虎道。
庄善若不由得好奇地道:“有虎哥,我只听你说,倒是没见过。不知道那京城的梳妆匣子又有什么稀奇的?”
周素芹笑道:“有虎也给我做了一个,我倒是没什么首饰,白放着也是放着,倒是搁了些针头线脑的。你等等,我去拿给你看看。”她说话间便将平安送到了王有龙的怀里。然后急急地进了房间。
“也没啥稀奇的,不过是多做了几层,看着精致些罢了。”
说话间,周素芹便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上了红漆的匣子。
庄善若接过来,这梳妆匣子比常见的要窄上一些,却又高上几分。一般妇人常用的梳妆匣子。不过是上下两层,上层可以打开,放些梳头用的梳子钗环,下层大多做成抽屉,可以放些小首饰。
庄善若摩挲着梳子匣子上细细雕着的两朵并蒂莲花,然后轻轻地将匣子打开。第一层是和普通的匣子无异,是又宽又扁,可以放梳子钗环。周素芹放了两包针,几簇丝线。庄善若又仔细地看了看,没有什么新奇的。不过是手工更精细些罢了。
她顺手将匣子合上,匣子下部并排钉了两个黄澄澄的铜把手,做成小小的一点,挂了两节铜环,看起来着实可爱。
庄善若手套住铜环一拉,两个灵灵巧巧的小抽屉。
“这便是京城的样式?”庄善若有些不解。
周素芹看着不由得乐呵呵地笑了,道:“善若,你和我当初一样,有好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使。”她将梳妆匣子拿到手里,重新打开盖子,然后拉住那第一层,双手不知道怎么的一推一拉,这第一层的的盒子便平行地挂在了整个匣子的外面,露出藏在里头的第二层。
“呦,这可巧!”庄善若惊得说不出话来,赶紧从周素芹手里接过这梳妆匣子。
原来这匣子外面看起来像是两层,其实一共有三层,第二层隐藏在第一层的下面。第一层的盒子两侧做了细细的滑轨,一推一拉之际,触动机关,便能将第二层打了开来。
第二层要比第一层深了许多,按照首饰的大小做了几个错落的格子,更是在底下铺了细绒做的垫子。
王有虎淡淡地笑道:“听那三姨太说,有些内造的匣子更是机关奇巧,单单这个暗格我就琢磨了许久,还托了铁匠特意打造了细长的滑轨。”
“真不错,这外面的两层可以放些日常用的,当中这层便能放些金贵的。”庄善若啧啧赞道,“果然是比寻常用的要有意思许多。早知道这么好,那时有虎哥问我要不要时,我便贪心要下三两个来,送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