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钱,修缮要钱,锅碗瓢盆也要钱,可真是愁人哪。”
芸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听在庄善若耳里却也不是滋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年给秀才老爹筹措药费的窘境。
芸娘神色一敛,正色道:“我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善若,你这份情义,我可是要记着一辈子的!”
一番话说得庄善若赧然,不好意思地道:“不过尽些绵薄之力,若是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芸娘的手搭在了庄善若的膝上,道:“你别看你这十两,解了我多少燃眉之急。我知道你攒这银子也不容易,只是包子铺刚开张,看着生意不错,其实都是些好朋友在捧场,终究能不能开下去,还得过个一两个月才见分晓。”
“做的是长久生意,哪有只看眼前的道理?”
芸娘沉吟道:“我们家原先便没啥底子,你这银子我一时半会也还不上,你看这样行不行?”
庄善若赶紧摆手:“芸娘姐,你说这话就将我当外人了。你也知道,我家门庭衰落,也没多少亲眷故友,能结识你和贺三哥、贺六哥,也是我的缘分。哪有在区区银钱上计较的道理?”
芸娘叹:“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听小伍说你这银子是来救急用的,想着若是一时半会还不上,倒不如按市价支给你利钱。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倒不好张这个嘴了。”
庄善若有些窘迫,不知道伍彪与芸娘说了什么。
“你这十两银子我也暂时不准备还了。”芸娘眨眨眼睛,道,“就当给缘来包子铺入的股,你就等着年底收分红吧。”
“这哪成,这哪成?”庄善若不假思索地推辞着。
芸娘佯怒道:“善若,莫非你不看好我的手艺,对我们这个包子铺没信心?”
庄善若赶紧摇头。
芸娘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别看我这铺子小,可想参股的人也不是没有的。反正,铺子本小利薄,小伍和我各占四成,你占两成。”
庄善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看芸娘挽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架势,缘来包子铺怕是稳赚不赔的。她莫名其妙地当了股东,不出力光得银子的好事她怕是做不出来的。
芸娘看穿了庄善若的心思,笑道:“你若是心疼你芸娘姐,就多往城里跑几趟帮我一把。这铺子忙里忙外都是我,他两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让他们端着盘子跑堂也不大像话。”
庄善若颔首:“我倒是有心,就是……”
“嗐,我也是随口说说。”芸娘善解人意,知道庄善若自有难处,也就挑开了话题,“你道那郑小瑞怎么着?”
“怎么?”
芸娘脸上挂了哂笑,道:“开张的那日,他爹几个好兄弟刚放了几挂鞭炮,没想到得月阁也派了人过来。”
庄善若不由得紧张起来:“得月阁过来做什么?”
“派了那个留着三缕胡须的莫账房,道了几声贺,送了封礼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庄善若一想起郑小瑞不由得恨声道。
“那班兄弟都红了眼睛,捏了拳头,将那莫账房吓得战战兢兢的。”芸娘眼中含笑,“不过郑小瑞这条地头蛇,我可得罪不起。若是他真的能够遵守诺言,不来我家铺子捣乱,我倒也卖他几分面子。”
“那礼金,你收了?”
“收?这可是烫手的山芋。我不过和那莫账房含糊了几句,打发他回去便是了。”芸娘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郑小瑞为什么假惺惺地来这一套?知道当中过节的倒也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包子铺攀附上了他。一想到这点,我就没由来地恶心!”
庄善若点点头,也没想明白郑小瑞的意图。
“嗐,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芸娘又振奋了起来,“赶紧的,尝尝我新做的黑木耳猪肉馅的包子!伍大娘晒的那一点黑木耳,可全被我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