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原本还以为……”
庄善若没由来地觉得有些抱歉。
“大哥早上还高高兴兴地拿了写的文章要给你看,倒是在柴房门外守了两个时辰。”许家玉的声音变得有些幽怨,“他写了文章,倒是第一个想到你……”
“小妹,你知道,我……”
“不过不碍事!”许家玉的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大哥舍不得你,若是他好利索了,自然会千方百计地求着你,缠着你,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成!”
庄善若苦笑,看着许家玉耍赖皮,仿佛回到了她初次见到许家玉的那些日子——她还是那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被看护得周全的深闺少女。
许家玉调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重重地放到庄善若手里:“喏,给你!”
“什么?”
“银子呗!”
庄善若将那个粗布缝的小荷包解开,果然里面装了些碎银子,掂了掂,像是有三四两的样子。她赶紧将银子装回去,将荷包束好。递还给许家玉:“我不要!”
许家玉一偏身子,调皮地眨眨眼:“我就是想给,可也得有才是。你银子,你若是不要,自己送回榆树庄去!”
“是我表哥的?”庄善若才明白过来。
许家玉点点头,道:“他一早过来,我跟她说你进城了,他偏是不信。我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那也随他去了。他就和黑将军一起在门口守了大半日。”
“啊?”
“后来我大哥也来找你。”许家玉眨巴眨巴眼睛,扑哧一笑。“两个人先前还是互不搭理。隔了半个时辰我再过来看的时候。你当我看到了啥?”
“啥?可别是又打起来了?”
“哪能呢?”因为许家安好转的缘故,许家玉恢复了几分先前的娇俏,道,“两个人在泥地上划了棋盘。取了石头下棋玩儿呢,黑将军蹲在当中不偏不倚的,倒像是个中人。可真真是笑死我了。”
庄善若莞尔。
“还有更可笑的呢!”许家玉双手握了嘴兀自笑个不停,道,“你那表哥用根绳子拴了这个荷包吊在黑将军的脖子上,让它交给你,可也不怕丢。”
“我有虎哥惯会做这些事儿!”庄善若倒是不觉得意外。
“是吗?我好意帮他收了,让他放心,银子在我手里倒是比吊在黑将军脖子上要保险几分。”许家玉眼睛黑亮。“他又向我谢了又谢。”
庄善若留意到许家玉说起王有虎的时候不再是像先前那样拘谨,又问:“他怎么好端端地留这银子做什么?”
许家玉调皮地一撅嘴,道:“还不是怕我们家欺负了你,反正在他眼中我们许家全是恶人。”
庄善若慢悠悠凑趣道:“恶人不恶人,那倒另说!我有虎哥长到现在打架可从来没吃过亏。倒是在你这儿吃了苦头。”
许家玉脸上一红,道:“大嫂老提那事做什么?那天我最多错四分,你的好表哥怕是错上六分。”
“那是,那是!”
“他等到快天黑才走,我看不过去,还特意避了二嫂偷偷地给他做了碗面条吃了。”
“小妹素来是心慈的。”庄善若吁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看样子,梗在许家玉和王有虎之间的那口怨气算是散了。
“哪里,我不过是看在大嫂面子上。”许家玉嘴一撅,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他临走的时候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
“说是老根嫂家借给你耕种的那一亩三分地,他这两日抽空去深耕过了,又施了粪肥,你不拘种些什么——若是吃力,便叫得财得富两兄弟帮忙,若是他们抽不开身,也别自己逞强,他过几日还会再来。”许家玉一气儿说完,又问道,“他们家竟借了大嫂地来种?”
“嗯,不过是一亩多的沙地,他们家种不过来,白放着倒是荒了。”庄善若心里暗道,有虎哥果然是个心细的,这样堵住了许家人的嘴,她倒是能光明正大地去拾掇自己那块地了。
许家玉点点头,又道:“然后让你怎么着也得回趟榆树庄,若是定了日子,托人捎个口信回去,他来接你。”
庄善若心头一暖,点点头,问道:“我表哥他回榆树庄了吗?宗长府上的活计竟做完了?”
“咦?”许家玉奇道,“大嫂竟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宗长府上可算是出了件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