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那是!”
“善若,带我到你房里说几句话。”老根嫂起身挽住了庄善若的臂弯。
许陈氏的表情明显地滞住了。
若是让老根嫂看到她的宝贝侄女住在后院的破柴房里,万一恼了,那小妹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岂不是就要黄了?
童贞娘接过许陈氏求救的目光,却也一时没了辙。这事儿,耳朵听了是一回事,亲眼见了又是一回事。
庄善若明白老根嫂是故意要给许陈氏难堪,便道:“大郎要静心养病,那西厢房也小,我便搬到后院去住了。”
“呦,我看着厅堂边上的两间正房倒是宽敞着呢。”老根嫂跨出厅堂门槛,故意慢了脚步往两边看了又看。
童贞娘只当没听见,嘱咐道:“婶子,你仔细脚下!这几只鸡倒整个院子瞎跑,一不小心便踩上了鸡屎。”
“庄户人家还怕这些?”老根嫂目光在童贞娘的脸上转了又转。
庄善若带着老根嫂穿过故意留着的那蓬枯茅草,穿过那几畦长势正旺的菜地,这才来到了柴房前。
拴在门口的黑将军虎虎地蹿了起来,不停地冲着老根嫂吠着,恨不得一把挣脱了束缚住它的麻绳。
“咻!咻!黑将军,趴下趴下!”庄善若的手指头轻轻地在黑将军的额头一点,它便悻悻地又瞅了老根嫂一眼,懒懒地用前爪垫在头下趴着了,一根短粗的尾巴却在地上甩了又甩。
“呦,哪里来的黑狗,皮光水滑的,倒是听你的话!”老根嫂喜道。
“前两日有虎哥从榆树庄带过来的。”庄善若笑道,“是原先家里阿毛下的崽子,倒是和我有缘分,听话的很。”
老根嫂点头:“有它替你守着,好歹也算是多双眼睛多双耳朵了。”
“这还是我大嫂的主意。”
“听有虎说,有龙媳妇也怀了身子了。”
“可不是呢。”
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了,都想起来若是王大姑还在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欢喜。可是没人去触碰这个话题,王大姑就像是刚刚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稍一触碰便又会鲜血淋漓。
“我听有虎说过你这间柴房。”还是老根嫂率先打破沉默,她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小小的柴房,笑道,“还是你手巧,这污糟糟的后院被你拾掇得颇有点样子了。”
庄善若替黑将军将绳子解开,它便一个箭步冲到菜地里逮蝴蝶玩去了。庄善若又从怀里掏出钥匙将柴房的门打开,道:“多亏了有虎哥帮我拾掇,要不然我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
老根嫂进了柴房,这才略略放开了声音道:“这儿倒也好,图个清静。许家老太太和她那二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由她们两个在前头掐架去吧。”
庄善若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根嫂竟能在刚才的一团和气中看出许陈氏和童贞娘的貌合神离。
“我淑芳嫂子都还好吧?”刚才当了许家人的面不好细问。
老根嫂一听,眼睛便又笑得眯了起来:“好,可好着呢!刚生下狗蛋,便一气儿吃了三个糖水蛋,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狗蛋?”
“嘿嘿嘿,是你老根叔给起的。”老根嫂的笑纹一圈一圈地在脸上漾开,“得了个大胖孙子,乐得什么似的,我记得生狗蛋他爹的时候都没那么乐呵过。狗蛋好,贱名好养活,等上学了,再让先生给起个文雅的大名!”
“我可真想抱抱狗蛋呢!”
“你急啥,往后还有你抱的时候呢!”老根嫂道,“这小子是个有福气的,刚一落地,满屋子的人围了他转。这不我刚来的时候淑芳把他喂得饱饱的,娘儿两个正睡得香呢!”
“那真好。”庄善若是由衷地欢喜。
“淑芳才喝了半碗鲫鱼汤,这奶就发得喝不完,可把狗蛋呛的。”老根嫂想起孙子的样儿便合不拢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瞧,我光顾着高兴,倒忘了正经事了。”
庄善若被她说得也是一愣:“还有啥事?”
“啥事?”老根嫂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