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妹妹,是死是活,全凭妹妹裁夺。”
怀慈的话里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决绝,麦香看出来了,他是想求一个痛快,不想再这样遮遮掩掩的提心吊胆地过下去了。
原来,怀慈在丫鬟死去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万承耀见小儿子一天比一天颓废,就把怀慈送到了书院,谁知,那更是噩梦的开始。
怀慈在书院一天天开朗起来,他喜欢念书,喜欢书里的一切,为了彻底地脱离万家,他又开始拼命用功了,谁知好景不长,万承耀突然犯了事,被抓进了牢房。
万太太自然担心丈夫,拿着银子四处托人寻找关系,打听得某位大人有一种特殊的癖好,不喜欢绝色的女子唯喜欢绝色的少年,万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庶子,他不就是一个绝色的少年吗?
这可真是难得的好机会,既可以讨好了大人,还可以作贱这眼中钉肉中刺,最好是让他从此变成废人。
于是,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怀慈就这样被自己的嫡母以送信为由进了某大人的别院,成了某大人的玩物,一直被关在别院长达半年之久,直到对方玩腻了他,才在过年的前几天放了他回家。
万太太怕丈夫回来没法交代,待怀慈回家后,竟然倒打一耙,质问怀慈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书不念去哪里鬼混了,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牢里生死未卜,于是,怀慈再次被家里的长辈视为顽劣不堪的逆子。
接下来,万太太在公公婆婆面前又演了一出好戏,苦口婆心地劝怀慈以学业为重,不要辜负了他父亲对他的期待,他父亲在牢里仍很关心他等等,说完这些,又在年后第一时间把怀慈再次送进了书院,而没过多久,万承耀也就从监狱出来了。
万承耀出来没多久便又去了南方,万太太见丈夫不在家,又打起了怀慈的主意,不知怎么从哪里找到了一位纨绔子弟,见天到书院去骚扰怀慈,怀慈苦不堪言,可是为了难得的学习机会,他只能忍气吞声的。
谁知书院里还真有一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相上了怀慈,两人为了怀慈打了起来,这事闹大了,闹到山掌那,这二人都被书院开除了。
万太太给丈夫修书一封,附上书院对怀慈的辞退书,万承耀气得差点吐血。
“从书院出来后,我万念俱灰,甚至想过了结自己,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我想到了我的生母,我实在是不甘心。后来,我在卧佛寺住了一段时间,求佛祖给我指一条明路,结果我遇到了你,跟你学的算学,这个时候,万志远三个字对我而言,只有耻辱。所以,我自己改名叫怀慈,万家对我而言,只有我生母那一点点温暖的记忆。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孤单到老了,不会去成亲生子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只会让我就觉得恶心。可是我遇到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拿你怎么办?近又近不得,远又舍不得,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做个男人?”
怀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静静地等着麦香的裁决。
麦香这会坐在炕上,脑子里似有几千只苍蝇在飞,既恶心又锥心,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还贵为当家主母?
“妹妹,妹妹,你,是不是吓到了?还是。。。”怀慈见麦香过了好半天,依旧是呆呆的,便蹲在了麦香跟前。
麦香伸出手去,摸着他的头,摸着摸着便泪如雨下,抱着怀慈的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可怜的哥哥。”
麦香哭了好半天眼泪也没有干,她终于明白,怀慈为什么会有这么的眼泪,他还算好的,只是自己用眼泪来缓解伤痛,要换了一个人,心里埋了这么多仇恨,指不定会变成多偏激呢。
“妹妹,妹妹,没事的,都过去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呢吗?”怀慈从麦香的眼泪里读懂了麦香的心疼,他的妹妹只是心疼他,不是嫌弃他。
他还能有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