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浅,袁尚自然明白。
袁尚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徒儿没用,被天涯海阁逼急了,这才玩了点小心思逼老祖宗出关震慑对方。”
野孤子闻言,却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袁尚越发硬朗的肩膀,叹气道:“你的心气比我和老乌龟还要大,只要稳打稳扎,这辈子肯定能够走得更远,你的心思老乌龟岂能看不出来,只是,作为长辈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自然会帮你遮风挡雨的,你不用心怀愧疚,老乌龟虽然老了,却不是天涯海阁那一群小辈能撼动的,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需要为师出力的地方,随便来封信送到草庐便是。”
袁尚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装模作样地感恩流泪,便如家人般,很多时候客气是对外人的,而家人之间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客气来铺垫。
“知道为师这一次为何到长安来么?”对于袁尚的不见外,野孤子很满意,微点颔首后,问道。
袁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徒儿猜测,应该与城内某些人有关吧?”
“嗯。”
野孤子眸子望着未曾关闭的城门,沉声道:“当年刘宏死之前,留下了几手准备,全在一个人的手中拽着,临死的反扑罢了。”
“是老祖宗通知您来的?”袁尚试问道。
野孤子幽幽一笑,说道:“是啊,不过如果为师说这是我们十年前就约定好的你信不信?”
袁尚心中微震,却还是斩金截铁道:“徒儿信。”
野孤子微点颔首,望着头顶上的长安城三个大字,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精光。
“你该怎么打就这么打吧,长安城内,为师自会帮你摆平。”野孤子颇为豪气道,这回,便是小豆芽都觉得老头子身上开始有了一股高手所具备的的霸气。
庞统同样眸子精光闪闪,这长安城,如今便是是非之地,却是不得争也不得不争的死局,并州毗邻三辅之地,若要影响到关中一代,长安无疑是一个不得不争夺的地盘,但是,事实上盯着长安的人也不少,便是有撤回凉州趋势的董卓同样居心叵测,谁都知道他想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而他们却只能无奈地入了董卓设下的局,包括袁尚同样如此,如何在不用消耗大部分兵力的前提下成功夺取长安,便是袁尚与诸多大将谋士需要面对的问题。
而如果野孤子能够为袁尚牵制住城内的某些人,不管是对袁尚,还是对并州的虎狼烈军而言,都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至少能够省下不少的力气,作为袁尚麾下的谋士,时刻必须站在主公的立场,庞统自然是希望野孤子能够为袁尚挡下城内那股涌动的暗流。
袁尚沉吟片刻,并没有拒绝野孤子的好意,老人家大老远跑了过来,本就是为了帮他一把,如果自己再不领情,那就是脑门被驴踢了,给自己找麻烦不说,野孤子同样也会生气。
“那就麻烦师傅了。”袁尚适当的行了个礼道。
“少废话。”野孤子笑骂道。
“把你师妹带走,有这个扯后腿的在,师傅难免畏首畏尾的。”
“好。”袁尚点了点头,牵着小豆芽,耳根微动,一眼望去,地面已经在微微颤动。
“走吧,让师傅去里面祸害一下别人。”袁尚温和道。
小豆芽很懂事的点了点头,从野孤子与袁尚的谈话中,自然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师傅,凡事不需要拼命,徒弟还没有到需要牺牲亲人来换取富贵的地步。”却见袁尚边走头也不回大声喊道。
“臭小子。”
野孤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情绪瞬间蒸发掉,瞬间脸色肃然,再次踏入了长安城。
一直敞开的长安城门轰然关闭,地面的颤抖,在紧闭的城门前彻底的烟消云散,而袁尚牵着小豆芽的身影,伴随着庞统的紧步跟随彻底的消失在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