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急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神力。
我不是从昏迷中悠悠苏醒的,我是双颊肿痛被他抽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巧看着他又咬牙发力抽过来,吓得一个激灵抱着他手臂大叫:“我醒了我醒了,别打了。”
他这才转惊为喜,又抱住我啪啪在我后背拍了两三下才大放悲鸣:“缘缘呀,我知道让你知道这些都是残忍的,都是我不好,你二舅和姨妈说商量了对策才通知你来,是你大舅我一门心思想着不能让你不知道这事,不能让你不参与讨论……“
我有点头晕,朝他摆摆手。
咳嗽了一声,问他们:“你们现在怎么想的?”
二舅看上去又正直又睿智的样子,他停顿了一下,问我:“缘缘,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会喜欢。”
我不做声听他说。
他有点局促:“我想着阿姐都过世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在心里一直缅怀着她,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不如……”
大舅立刻急眼了,问他:“你什么意思?”
二舅不说话,把资料指给他看,我视线落在他指的地方,顿时明了。
他指的地方,是一个企业集团的名字,这个名字如此响亮,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搓麻将的小姨都惊叹的啊了一声。
我们所知的这个企业,它名声响彻海内外,一跺脚,都会让同类企业震三震。
先前看了喻宇笙的名字又急又痛,一时昏厥,居然没有发现,他的父亲这么了得,难怪他这么胡闹,也不见他资金短缺。
就如同宇笙曾经同我开过的玩笑,郝家的这个公司主营业处也不过是他家喻家的一处省级城市分公司的规模吧。
或许一开始坟地相见,便是一个闹剧吧。
我实在想不出,那么大企业的一个太子爷,会负担不起一个小小的阴宅,同我死缠烂打的要求死后同住一屋,他又怎会舍得自己的家业,时时想着寻死。
“那又怎么样?”大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二舅高深莫测的笑:“那会怎样,当初出面的是他前妻,一个人凄凄凉凉的,又称自己是离异妇女,赔偿都赔偿的那么少。现在知道这么个背景,肇事的又是他千娇百媚的小老婆,为什么不狠狠要上一笔?”
对了,二舅还是一个凡事以金钱来衡量的务实份子。
这点分异于周女士。
大舅的额角青筋暴起,如同一个莽夫一样,他做了个掀桌的动作,可惜我们吃食的这家,桌子是实木的,他实在没有力气抬了起来,只能又愤慨地做了个一个砸桌的动作:“我不同意,我妹妹的生命是能用金钱来衡量么?”
二舅问他:“不用金钱来衡量,你能得到更好的补偿么?”
大舅冲过来就要揪住他的衣领。
小姨妈在旁边呆呆地重复:“对呀,不用金钱衡量,还能得到更好的补偿么?给良缘争取点嫁妆也是好的呀。”
真是够了。
大舅的拳头又要落下,我一手托住它,淡淡的开口:“这事先打住。让我缓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所有人都如同定格一般,惊讶的看我。
二舅甚至问我:“良缘,你是怎么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