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叔用手指着石榴,摊主把挑好的石榴装进塑料袋,只有一次摊主没有听彪叔的,他替彪叔挑了几个。
彪叔左手拿着塑料袋,右手递给他一张五十的钞票,接过找回的钱,正欲转身要走的时候,街角上出现了几个人。
彪叔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几个人身着黑色的风衣,鸭舌帽压得很低,以免被人认出。
彪叔的快速反应,使他们吃了一惊,彪叔丢下水果和找的零钱,向汽车奔去。
按他的年龄和块头,这速度确实是惊人,他边跑边喊。
“如家,如家!”
就在这时,有两个已经拔出手枪开火。
芙蓉大街。
太阳已经深垂。
地面有些结冰。
夕照映在地面上有些微的刺眼。
彪叔在路上快速的跑着,但是肩膀仍然被击中了一弹,他感到像受到重锤猛击一样,但他仍挣扎着往前跑。
地面微滑,使他的脚步有些迟缓。
接着又有两颗子弹打中他的臀部,他四肢张开,扑倒在地。
几名枪手赶紧过来,避免踩在滚动的水果上,想把彪叔击毙,林宗彪呼唤如家几秒钟。
如家冲下汽车,忽然出现,几名枪手又匆匆地朝躺在地上的彪叔开了几枪,一枪打在腿肚上,一枪打在胳膊上。
虽然这两处伤最轻,但是血流如注,形成一摊摊的血。
彪叔失去了知觉。
如家听见父亲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紧接着又听见了两声枪响。
她冲出车门,看见血泊中的父亲,吓呆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她甚至没有想到会这样。几个杀手完全可以把她打到在地,但是她只不过是个女人,而且时间不短了,他们需要立刻从街上消失。
街上空空的,只留下如家和彪叔流血的身体。
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全走散了,有的躲进门房里,有的抱头躲在墙角里,其他人则挤成一小堆。
再也没有哪个黄昏比今天的这个更长了,如家不停地给父亲止血,她的手臂都快酸了。
看来她的全部努力毫无成效,父亲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始终未干,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湿得更透、粘的更老了。
如家跪在那里,忽而左边,忽而右边。
如此反反复复。
躲起来的人们陆续出来了,看见林如家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吓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脸朝下躺在马路上,躯体浸在血泊中的躯体,人们感到震惊。
有个人觉得她有点精神恍惚,走过去把她带到马路一边,让她坐下。
一群人开始围着彪叔的躯体。
第一辆警车来了,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紧接着是记者,摄影师,开始抢拍照片。最后来的才是救护车。
之后,记者把注意力转向林如家。
这时林如家嚎啕大哭,一个奇怪的场面。
“她那粉团似的一张干净的小脸,精致的鼻子和饱满的嘴唇上都沾满了鼻涕。
人群中的一位警察走过去在如家身边蹲下来,开始提问一些问题。
如家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隐瞒了自己的真性情,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做性情温柔状,因为,只要警察一提问她,她就羞愧抑或是害怕的哭起来。
他们仍认为她处于恐慌之中,说不出话来。
警察从如家的钱夹里拿出证件后,招呼了几个人,把如家推进一辆小轿车里,这辆车一开走,通讯的车也跟着走了。
只有几个余下的摄影师仍然继续再拍周围的一切。
在林宗彪被击后的一个小时内,林峰共连续接到四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一格警察局的朋友刘益良打来的。
他在警车到后的第二个时间到达出事现场,电话里他对林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听到我是谁吗?”
“可以听出来,你说吧。”
林峰睡了个懒觉,精神饱满,黛莉把她叫来听电话。
刘益良直截了当地说:“十几分钟前,彪叔在办公室门口遭到枪击,人还活着,但是伤势很重,已经被送往医院,如家被送往公安局分局了。
从分局出来之后,你最好找个医生给她看一下,她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劲。我现在去医院,帮助询问彪叔,如果彪叔可以说什么,我会随时告诉你新的情况。”
林峰惊呆了,站在一边,不说话。
黛莉发现丈夫林峰的脸涨得通红,目光、表情呆滞,她低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对着妻子摆摆手,示意她住嘴,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对着手机说:“你肯定爸爸没有生命危险?”
“是的,虽然流了很多的血,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
“谢谢,你干的不错。”
林峰挂上电话,强迫自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