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娇打开门子决定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急促的呼吸声正在有节奏地配合着自己的脚步。
小娇留心听了一下,那是一种沉浊的呼吸声,好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小娇感觉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听觉上,而且心脏在怦怦地跳着。自己不是一个会为小事激动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是吓了一跳,她预祥着不好的事情,但是说不出来。
她于是开始高声喊了一声,“谁在?有人吗?”
但是没人回应。很久都是没人回应。
这里只有一个地方是隐蔽的,那就是床底。小娇于是便重新鼓起勇气,掀开床帘。
哇!那儿,床底,一团黑彤彤的东西,小娇首先想到的就是悦香,但是不敢肯定。
“悦香。”小娇叫了一声。
床底那团黑物发出微弱无力的低叹,但是一动不动。小娇想把她整出来,但是很费事。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小娇只能小心地把床拉到屋子的一边,那样这团黑物就清楚地露出来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眼光正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发出求救的信息。白色睡袍上血迹斑斑,像是受过一场重伤,小娇感觉自己心疼坏了。
目睹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姑娘这样痛苦,真是世间最悲惨的情景。小娇不顾自己的洁癖,蹲下去轻轻地把她拦在怀里。
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小娇大喊了几声,有人走进来,有人帮着找救护车了。
大家都是听见喊声跑进来,之后东奔西跑忙着招呼人。只有那个高大略肥有点憨憨的刘姐是摇着蒲扇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已经是初秋了,哪里会用到蒲扇,这也太夸张了。这里既不热也没有苍蝇,用的着这样吗?
她那副憨痴的神情看了之后简直使人厌倦。她一看见流血的悦香就露出那种憨相,肥胖而化着浓妆的脸上堆满了笑。这大概是她早已盼望的,但是她一定不会杀了她。
“是什么东西使你这样发笑?”小娇抬起头来看着她气愤地问道,这语气就好像是训她的一个孩子或者学生,“你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小娇明知道她不知道,但还是这样问了。这种人知道的事就是多,每天东家长西家短,也许她会知道。也许有点希望。
“我不知道呀……”她说到这里闭了嘴,低下头去看小娇怀里的悦香姑娘,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东西,接着就笑起来,一面指着受伤的悦香,一面说道:“今早就给你说过,她好像有点脑子不够用?说的就是她。你不用问我谁伤了她,说不定是她自己伤了自己。”
“怎么可能!自己伤自己?”
“你还别说,没什么不可能。因为她本来就傻。”小娇此时非常的恼火,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于是压住火说道,“你要是没事,回屋子休息吧。”
“哼,我本来也不想看她,要不是你吆喝,要不是冲着你的声音我才不来呢?她的声音,她每天的尖叫,我都习以为常了。”刘姐说着,摆着身子摇着蒲扇离开了悦香的屋子。
小娇没有去想别的,刚才刘姐的话已经很清晰了,很多的声音她都听习惯了。即使是听见悦香喊救命的声音,刘姐她也不会过来。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就是这么的冷漠,只要不关系到自己,他们是不会掺和的,悦香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小娇没有再去想别的。因为此时屋子里已经来了很多的人,救人是最主要的。就在小娇沉思的时候,有人忽然说了一句,“救护车马上到!”
“她好像不行了?”
就在那个人刚刚说过救护车马上到的时候,悦香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身子痛苦地一阵抽搐。这个变化来得突兀而惊人,一刹那间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就已经死在很多人围观的当中了,而且是死在了小娇的怀里。
此时的小娇万分郁闷,轻轻地放下她的尸体,就像是轻轻地把她拦在怀里一样。
然后站起身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出去。她走到那间公用的洗手间,洗了洗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从窗子外面扔了出去。
从窗子里望过去,院子里的灯正把树梢染成血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庭院啊!小娇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再次走到水管前冲了一把脸,使自己急躁的心平静下来。
在使人昏昏欲睡的深夜中,这宅院是多么的寂寥冷落啊!好像有这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小娇此时忽地又想起那个老太太临终的预言。
及早不抽身,真是越陷越深,已经无法自拔,事情正向着那个不知的方向发展。而且越来越渺茫。
这个可怜的房客,竟然是在自己第一天接手这套宅子的时候死掉了。自己工作的第一天竟然和死亡发生了联系。尽管死的只是一个陌生的无助房客。但是与自己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娇从洗手间进入客厅的时候,二姐和李医师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们和衣而睡,二姐就是这样,虽然身价已经不低了,可是还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就这么着在沙发上睡去。而且身边躺着的还是个房客,只不过是熟悉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