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雨夜被雷惊醒后很害怕,看不到娘亲在身旁便去寻找,就在那一晚我偷听到娘和爹的对话。娘——或者说是贺姨娘,她说不想看到我,那样会让她想起,惨死的小满;第二年你们都住进了水月庵,再然后我听月娇说你是当今皇上流落在外的世子,被接回宫里了。同年大哥去了桐山学艺,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再后来,听嬷嬷说我发烧了好些天,醒来后就不记得很多事了。”
楼月雨淡漠的说着她想起来的事,声音只是低沉,没有哭泣!若说有悲伤,那便是当年小满的意外。
她的平静陈述反倒让轩辕澈有些措手不及。“难道你不恨贺姨娘么?不恨楼家?”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楼月雨淡然的说。
现在回想当年的惨事,她肯定贺姨娘一定是最痛苦最自责的那个人。不恨她,却也不能对那句话释怀!
这些年贺莲溪把自己困在水月庵的一方天地清修,她楼月雨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关在楼家最冷清的地方!
“小雨,你这样子我看着很难受,你要想哭……你就哭,我是不会笑你的!”轩辕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抑制不住哽咽了。她淡漠的表情他看着心惊!
“我真的没事。这些年爹和大哥对我都好的不得了!人生能如此恣意的荒废这多年的人有个?”楼月雨说着深深地呼着吸,用力的抱紧他;“再说,老天爷不是还没要走我的命么?该惜福的时候就不要悲伤!”
“可是——”该说这个女人掩饰的太好还是太过坚强?轩辕澈捧起她的小脸蛋不许她躲避自己的目光,郑重而坚定的说:“回去以后不许偷偷的咬着被子哭;从今以后做了噩梦要告诉我;答应我不许难过,不许不开心!”
面对他的真诚,楼月雨忍很不给面子“扑哧”的笑了出来,刚开始时还不好意思咬着手背,笑到随后干脆整个人扑进他宽阔的胸膛大笑起来,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轩辕澈无奈的叹息,他二十三年来没有了解过其她的女人,而他唯一珍爱的女人他更是不能理解!大手覆上她纤弱的双肩,至少看到她现在是“真的”开心吧!
“我们去放孔明灯吧,小满在天上一定也在看着我们!”楼月雨拉着他的手跑到人群集聚的地方,那里不光聚集了有好多结对的年轻人在放灯,还有父母带着子女放灯祈福的!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句诗她念了千百遍,若说以前是带着伤感,那现在一定是充满幸福!
“飞起来了,你看,你看,我们灯飞的好高啊!”楼月雨不是第一次放孔明灯,但却是最幸福的一次,也是最感慨的一次。年幼时曾在书上读过一句“少女怀春,吉士诱之”,当时窗外的荼靡花正值春季,相继在枝头簇拥绽放,犹如少女情怀般等有恋人来轻轻摘拈。
当时她托腮怔怔思量了一个下午,少女怀春的感情一定是懵懂没有方向的,虽然不确定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那时她心里铁定装了把尺子用自己的目光来衡量异性的标准,若年幼时念想还是朦胧不清,只描画得一个大概轮廓的话,而如今此时,她笃定,无论失忆与否,她与他的因缘始终是注定的。
她真庆幸,这些年来即使她忘了他的模样,却从未忘记过被他宠的感觉!
天上成百上千盏灯璀璨共辉,而怀里拥着是期盼了多年终于得偿所愿的女人,所有的灿烂都美不过小雨脸上展露出幸福的笑颜,那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与满足。
真希望时间停留在今夜,他日的忧愁此时不愿去记挂!
那一晚,烟火亮透了整片天空,那一晚,她和轩辕澈做了一辈子最幼稚的事,她要他放九百九十九盏河灯许愿,从街头买到街尾,挨家挨户的买,把当地的县太爷都惊动了,以为是哪个纨绔子弟来闹事!
因为轩辕澈现在是“失踪人口”,一改以往俊朗的形象把自己易容成年纪三十多的大叔。
官府来的时候只当他想讨娇妻的欢心所以才这般疯狂!竟然官府的人来都来了,轩辕澈便每人给了点银子算是“孝敬”;若他们以后知道是当今镇煞气大将军的银子只怕不用他动手,自己倒先抹脖子了!
临走时还有人忍不住嘀咕的说:原来是老牛吃嫩草!
楼月雨再度偷笑到差点得内伤!
夜深,月中天过半,累了走不动,餍足的趴着他宽阔的背,一路打打闹闹的让他背着她打道回府!
在邵府住了两天,两人格外珍惜难的相聚时光,几乎足户不出的腻在一块。她日日缠着轩辕澈问东问西,顺便旁敲测击的想从他嘴巴里知道他们现在什么计划,心里好有准备,谁叫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都喜欢玩飞来飞去的游戏,要么就是玩失踪!
无奈轩辕澈的嘴巴堪比河蚌,问了几次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大小姐很不客气的伸出双手使劲掐着他咽喉低叫:“你给我说!要是不老实信不信本小姐腌了你!”
结果她悍妇的样子没威胁成功,反倒把热情好客的小采莲给吓傻了!
门廊外,采莲芊芊玉指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