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复一道巨浪,铺天盖地而来。
“朱匀,汝且莫要动,唔!咳咳咳!再过得一些时,风暴经过便好了!”
不足呛了一口水,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声道。
“金大哥,呜呜······咳咳咳······吾晓得!”
那朱匀边号哭出声,边紧紧握了绳索不敢放。
突然,忽闪!轰隆隆!狂雷炸响。海天之间黑漆似墨之乌云中金光狂闪,一道道闪电倏忽下击,继而万千闪电狂闪,浓云之间电闪雷鸣,海天之间金光相连,亦不知到底何方是天?何方是海?何方是浓云?何方是巨浪?不足二人只是觉得浑体与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而顺走,忽而倒流,一时之间头重脚轻,一时之间又复脚实而眼顺!
此刻飞舟倾侧,不足二人已然落于海水中,唯腰间绳索与舟船相连。海水呛入口中,一口又一口,只将二人淹得面如死灰。
已是见不得何处乃天?何处是海之时也,好看的小说:!云头上下,海天之间尽皆电闪,亦不知其发于何处,终于何方!
渐渐天光微亮,水势减缓。山一样之波浪虽仍汹涌,然那云间一道明亮光华透出,已然令四方漆黑之海天显现出微明之初光。那**风暴渐渐远去,数个时辰之肆虐,早已使不足二人昏迷不知人事。
远天愈发幽怨,晴空如洗,湛蓝如宝石,只几缕淡云飞掠而过,还似有方才暴雨之余音。海面平静似镜,映照晴空入水,复使人不辨天海。一条小舟轻浮水面,摇摇曳曳,似是乡间祖母手中之摇篮,轻轻晃动。舟上一人,横隔,浑体鲜血之渍迹清晰可见。只是侧卧舟中随舟而动,不知生死。那舟旁一侧,一丑陋无以复加之躯体仰面浮于波涛之上。其人脸面凹凸,道道沟壑起伏,若非其躯体为人形,哪里还有一丝儿人之摸样!浑体上下袍衫凌乱,所露躯体一道道条状疤痕深深贯穿从上躯直至腿脚。此二人便是那不足与朱匀。两人腰间皆有绳索与舟相连。随水波起起伏伏。
“啊呀!头好痛也!”
那水中之人忽然微微晃动,而后浮水而起,慢慢靠近舟楫。一点一点往舟船上爬去。舟船大晃,将那船上横隔之人惊醒。
“金大哥,吾等二人还活着!”
“是!还活着!”
“呜呜······活着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汝且瞧一瞧,天是如是之美,海面平静,无风无波。要是有食可用便更好也。”
那不足微微笑道。
“金大哥,依在下观之汝之微笑亦非先前那般狰狞也。”
不足闻言一愣,诧异道:
“某家先前之笑容当真那般可憎?”
“金大哥,汝自是不知,先时黑鲨分坛诸渔子俱唤汝作丑鬼呢。”
“丑鬼?哦!是了,某家面貌丑陋似鬼么。”
两人略做休息,便复忙碌起来,乒乒乓乓干了半日。先是修好飞舟,竖起桅杆,将其固定好。而后检索舟中所有,水坛子早碎落海中,只剩几兽皮袋净水绑缚舱内未损。所剩食物已然无踪矣。
“朱匀,要说此舟当真不错,如是飓风居然未碎裂成渣!”
“防城之所造飞舟,闻名久矣。古大陆海边诸国,能及者罕有。”
以此飞舟历暴风巨浪不毁观之,此言无虚!不足闻言遂不住点头。
无名空域一座巨大方舟静静儿浮在半空。其内一座大殿内,白玉高台之上一修傲然端坐。其面目上轻雾弥漫,无人可以视清。其人环视麾下冷冷道:
“彼数方势力将方圆万里化为禁戒所在,然古大陆浩大无边,那史家余孽一人孤身遁逃,哪里可以轻易将其擒获?传令下去,方舟所属,将猎捕范围扩大至十万里方圆。仔细搜寻,莫要迟误。”
麾下应诺。
不几日,方圆十万里内,每隔千里之地,必有数大方舟家族所属修众,或于码头、驿站、城门、客栈等往来客子聚居区设伏,或于修行者聚集区设下暗桩以待。日里识神扫视不停,或直接借助凡间绿林江湖之众查寻,终是要将史不足缉拿了才安心。
而其时,不足漂泊大海上已然清水断绝。
“金大哥,这般既无清水又无雨水可用,只怕过不得三两日吾等二人便饥渴而亡也!”
“好在有生鱼可食,急切间还能熬得几日,好看的小说:!然目下四面汪洋,无物可视,不辨方位,既不知所处何方,又不知驶向何处,此为至害也!”
“金大哥,便如现下之方向前驶,该是往北向而去。古大陆当在西向才是,吾等惧于帮派追杀,不得离防城过近。故只需将舟艇转舵西北,总是会渐渐接近大陆才是。”
“风向不顺,忽左忽右,目下已行得数月,也不知此间海域到底是何?唉!算了,只是往前方行驶便了。吾二人只需每日里仔细捕鱼,天降雨时,收集雨水便是。”
“金大哥说的是!只是祈求不要再遇风暴才是!”
“呵呵呵!风云不测!吾等二人只需前行便了,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