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阴冷之一处所在,四野阴风呜呜作响,那高高低低观夫若荒草灌木之类者,近前往视,却然枯骨,阴魂也。阴魂宛若活物,现出其前生之形貌,或为兽禽,或为龟蛇,或为蝼蚁,或为龙象......万千生灵,万千阴魂,应有尽有,无有不存者也。
那一处低洼之石槽数丈大小,其中半泓池水,碧绿透亮,映照了天空之暗淡光泽,显得幽暗阴冷。水槽中轻飘飘浮起一道影像,渐渐凝聚若实质。若有修在此,必能识得其修乃是那渎神者之不足是也。
其恍恍惚惚,慢慢儿爬起,将那手向水池旁一按,居然手指穿石而过!
“咦!某......某家之本初大神已然死去么?难道此一具乃是某家本初大神之魂魄么?啊也,某家乃是鬼物也!”
那不足大惊,只是飘飘荡荡飞入此间,又无处去求证,便是这般送入此间之天地中,然一声呼唤响彻于冥冥中,迫其前行。
“然此地何地?”
不足起身,向前迈步,则行走若故,便是如先时之实体行走于土地上一般,一步一步,稳健非常。
“喂,老先生请留步,小子有疑问,欲求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告知此地何地耶?”
那不足行走得数日,翻了数道山岗,忽然偶遇一老者,遂大喜,急急上前问曰。
“嗯,嗯嗯!”
那老者如若未见,只是行走若故!
“老先生?老先生?......”
那不足追的半时,那老者终是不理,无奈何唯往前再去。亦不知行得几年几月,只是孤孤单单,往前行。那一日翻过一道山岭,不足行入一块巨石上,忽然眼目前一座庙宇孤立,那高大之大雄宝殿居然高处那边小山岗半头。内中一僧修安坐,高声念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缍;以般若菠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菠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菠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菠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菠罗揭谛菠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其傍若无人,一遍遍诵读。不足缓缓渡步,入去寺庙中。
“大师。小子起手了!”
“阿弥陀佛!老衲有礼了!”
“敢问大师,此地何地?”
“此地万象空无之地,万般苦无之地,灵魂赤裸之地,九幽无尽深渊之地,亦是受、想、行、识四大皆空之地也!”
“然不空者,大师之佛理也!”
“不空者,施主之意识也。”
“哦?哈哈哈......大师独居此九幽之地,日里诵念佛经,所为何来?”
“洗却尘缘一身轻,万般虚无苦乐尽。此间者,灵魂不走,注定失去往生!此地狱也!”
“堕入九幽地狱,失却往生之机缘!此浑浑噩噩之所在也!大师乃是欲扣醒此间魂魄,超度其往生极乐也!”
“然也,故地狱不净,老衲誓不成佛也。”
“大师何其愚也?堕入此间者,因在前生,果在此九幽也。无救其前生,何来此地干净也?故大师当在红尘中救赎万众,何须入此不毛,徒叹奈何!”
“红尘自有痴心者,
往救众生造浮屠。
九幽之地苦难多,
不入地狱何救彻?”
“大师果然佛陀般心智也!”
“是故施主何不脱去渎神之外衣,无相亦无欲,仙神不能移也。”
“呵呵呵,便如大师之地狱不净,誓不成佛一般。某家誓修三界,观诸道则其上,而主神下也。如此仙神不能凌驾,而众生一也!”
“吾与汝,修不同,然道一也!”
“大师,小子告辞!”
那不足辞别此僧修,绝然继续,往那无尽处跋涉。冥冥中那一道声息之呼喊,引得不足前行。
虽阴风呼啸,吹动一天乌云消散。然不足心间之沉重,确然无有丝毫轻松。盖其一路所见,尽皆无神无念之灵魂,漫无目的游荡。不知生,亦不知死!不知何来,亦不知何往!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任岁月流逝,任灵魂消散而归于天地。
此毫无意义之生,此毫无目的之行也!人生若此,苦尤无极也。然不知其苦而苦,此苦之极也!
此间之游荡渐渐令得不足复修出一座接连天地之一座本初之大神来!盖此地本初元力浓郁,那大神几若实质,可驾得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