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色的长桌两边围坐着十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水或咖啡以及一小盘意大利面,顾哲身着浅蓝色长袖条纹衬衫,牛仔裤,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呈半弓形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这里是风投公司在巴黎的办公室,他先后在波士顿、伦敦、慕尼黑、巴黎设立了办公室。
在座的有九个男人,平均年龄不超过28岁,上官安宁是唯一的一个女性,毕业后她没进实验室,而是来了顾哲创办的风险投资公司,她主要负责生物制药领域的投资,像现在这样边吃饭边工作是经常发生的事,一般都是开着会分析计算目标企业的可投资率,不知不觉就过了饭点,作为唯一的女性,上官安宁只得细心体贴地为大家叫外卖。
这十个人是公司的核心成员,还有几个人留守在世界各地的办公室,公司一共十八个人,是一支超级年轻,超级强悍的梦幻队伍。
顾哲大二时创办了风投公司,到目前为止已经投资了98家公司,他似乎有着天生的商业敏锐力,公司的投资都取得了几十倍回报率。
顾哲用叉子慢慢卷起一簇面,送进嘴里,一旁的数字分析师贝尔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走到会议室里的白板前,拿起碳素笔在上面画了两个交叉的圆圈,然后开始导入他的数学方程式,他是麻省数学系的高材生,在他眼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数字组成的,贝尔手舞足蹈,两眼放光,高频率的英文单词从他嘴里蹦出,他的语速很快,一般人完全听不明白他的话。
在座的人也没几个能听懂他设计的方程式,所以贝尔推导公式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吃面前的意大利面,最后的最后,贝尔会给出一个数字,他们要的就是最后那个数字。
二十分钟后,贝尔还在讲解他的思路,“贝尔,你只要告诉我最后的结果。”顾哲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他用英文说。
贝尔如梦初醒般醒过来,他推推眼镜,刷刷写下几个数字:9,277。这次投资的时间需要9年,最后的回报率是277倍,他每次算出来的结果误差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
顾哲选中这家目标公司时,心里已经有了决策,让他犹豫的是投资时间会拖得很长,投入金额也异常庞大,所以他需要贝尔的数字推算,很多时候贝尔就像某个吉祥物,贝尔有严重口吃,他只有沉浸在数字的海洋中,才会口舌如簧。
贝尔觉得顾哲是唯一懂他的人,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为他工作。
当年顾哲心情抑郁得快要发狂的时候,在查尔斯河畔无意间遇到贝尔,贝尔旁若无人的推算着他的公式,顾哲经过时眼神发直地盯着他纸上的数字看,贝尔开始给他讲解,他讲了五个小时,顾哲就听了五个小时,从此贝尔将顾哲视为知音,至于那天贝尔写了什么,说了什么,顾哲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只是对着查尔斯河发呆而已。
下午五点多,顾哲赶到戴高乐机场,为了顾彤的人身安全,他不得不回去。
上官安宁开车送他到机场,她一直在努力地追他,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她为他工作一开始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进入这个行业后,她是真的爱上了,太多的刺激,太多的不确定性,现在她很享受这份工作。
顾彤摔成了骨折,唐将她送去别墅休养,顾小火也跟着搬去了别墅,她估计这几天顾哲就该回来了。
夜里顾小火睡不着,脸上覆着绿绿的面膜,穿着吊带丝绸睡衣在偌大的别墅里转悠,她的房间被设计成梦幻般的公主房,乳白色的浮雕壁纸,粉色碎花的窗帘,粉色的纱幔公主床,粉色的衣柜,粉色的书桌。
对面是顾哲的房间,白色的铁艺床,黑白印花床上用品,黑色的拖地窗帘,白色的墙壁……顾小火更喜欢他的房间,这套别墅五年前就可以入住了,只是顾哲一次也没回来住过。
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书房,与书房相邻的是健身房,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前放着两台跑步机,透过窗户往外看,远处绿树成荫,楼下是一汪碧蓝的泳池。
顺着白色的木质楼梯去一楼,客厅给人金碧辉煌的感觉,金色的水晶吊灯,橘色的真皮沙发,欧式壁炉,黑色三角钢琴,餐厅与客厅相连,两扇黑框磨砂玻璃门通往厨房方向。
客厅走廊的另一头连着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视听室,一间保姆房,顾彤此刻就睡在一楼的主卧室里,照顾她的看护住在斜对面的客房。
顾小火像个幽灵一样飘来飘去,打开面前的实心柚木双开门,门后面是通往泳池和小花园的长廊。
一直游荡到凌晨四点,顾小火才洗掉脸上的面膜,她端坐在粉色的梳妆台前,对着椭圆形的梳妆镜,将保湿乳液均匀地涂抹在脸上,然后用十指仔仔细细地按摩脸颊,她长期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为了避免变成大熊猫,她对这张脸是异常的呵护,顾彤抓的印子已经看不见了。
磨蹭到清晨,顾小火走进顾哲的房间,爬到他的床上睡觉,头也一碰到软软的枕头,即刻睡死过去。
顾哲是上午十点到家的,顾彤正在咚咚咚地按着钢琴,看护站在椅子上,手拿拖把杆,踮起脚尖敲击着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