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雪难得一觉睡到天亮,夜里没有疼醒,睡梦中感觉有凉凉的针尖扎进她的胳膊,一点感觉不到疼。
清晨睁开眼睛,发现她还在阳台上,身体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头顶悬着一道弯月似的木头拱门,陆伯雪撑着轮椅站起来,很多时候她都虚弱得不能走路,或者是懒得走路。
小拱门连着长长的木头回廊,横穿整个阳台,走廊的尽头以另一道拱月门收尾,头顶是郁郁葱葱的葡萄叶,把整个葡萄架遮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个绿色的凉亭。
茂密的绿叶中缀满了碧绿的亮晶晶的葡萄,那一串串葡萄,一颗紧挨着一颗,晶莹透亮,又大又圆的葡萄沾着水珠,好像刚洗过澡,透着俏生生的青翠。
陆伯雪仰着头望呆了,“姑姑,准备吃早餐了。”司徒影抱着折叠小餐桌走到阳台上。
“你是魔术师吗?”陆伯雪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像个小女孩。
司徒影放下餐桌,将它展开在葡萄架下,她种植的葡萄还只是棵小秧苗,头顶上郁郁葱葱的是葡萄彩灯,布置的时候她特意用浇花喷壶往上面喷了一点水,让它们看起来更像真的。
“我想见我二哥,你帮我把他变出来,好不好?”陆伯雪急切地望着她。
“变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不等司徒影开口说话,陆伯雪仰头满脸憧憬地望着头顶上郁郁葱葱的绿。
两个人在葡萄架下吃了早餐,陆伯雪很兴奋,苍白的脸透出异样的红,司徒影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心里却想到四个字“回光返照”。
陆伯雪想抽烟,司徒影飞奔去房间拿来威廉的烟,给她点上一根,闻了闻手里的烟盒,薄荷味道的,司徒影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闻着好闻,抽起来还是有点呛口,看她被呛得满脸通红,陆伯雪坐在轮椅上笑得前仰后合。
陆伯雪深深吸了一口烟,嘴唇张成圆圆的O形,舌头下弯顶住下牙齿,把嘴里的烟顶出来,吐出口的烟便成了一个一个圆圆的很饱满的白色烟圈。
司徒影依葫芦画瓢学着她吐烟圈的动作,嘴巴张圆,舌下弯用力一弹,顶出一口浓烟,她被呛得直流泪。
陆伯雪笑着摇摇头,她再次吸上一口烟,嘴唇张成了O字形,伸出食指有节奏的轻点着自己的腮帮子,再一次成功地吐出圆圆的烟圈。
司徒影按照改良的方法试了试,真的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那烟圈在空气中慢吞吞地旋转,散开,袅袅上升,看着像是从她的头顶冒出一股青烟,司徒影哈哈大笑,陆伯雪也跟着娇笑起来……
这次电影节,方妃再次封后,她是第二次封后,威廉第八次封帝,电影节结束,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开始马不停蹄的赶通告,威廉归心似箭,录完一场综艺节目,直接去另一场,好在几档收视率并列第一的综艺节目,同属于一个集团,都在同一栋大厦里。
下午三点结束所有的采访,保镖化妆师助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护着影帝影后,直奔机场,搭乘专机回去。
直飞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贵宾通道出口处簇拥了无数的粉丝,还有拿着长枪短炮的娱记。
威廉身穿黑色衬衫,下面是一条磨砂牛仔裤,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单肩斜挎着复古黑色旅行包,随着人流从旅客通道走出。
其他人则被死死的堵在贵宾通道上。
畅通无阻的走进停车场,按下车钥匙,威廉拉开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驾驶座车门,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开机场停车场。
打开公寓的门,威廉将零碎物放到矮柜上,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
最后威廉在露天阳台上找到了司徒影,她背对着他蹲在轮椅前。
威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着。
“hi。”陆伯雪第一个看见他。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司徒影扭过头望着他。
威廉冰冷着脸走上前。
“姑姑来了。”司徒影笑嘻嘻的说,她抽了很多烟,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威廉紧抿着唇,推着陆伯雪的轮椅就走,“慈安,要去哪里?”司徒影拉着他的衬衫衣角,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
威廉打开大门,手往前一推,陆伯雪的轮椅滑出去,他“砰”的一声摔上门。
司徒影被吓了一跳,一下清醒了。
“姑姑生病了,很严重,你做什么?”她的双手被威廉抓住,他卷起她的衣袖,仔仔细细地看她的手和胳臂。
“快开门。”司徒影想要去开门。
“听着,没有什么姑姑,我不认识她。”威廉将她禁锢在怀里。
“不是姑姑?”司徒影有些懵了。
“不是!”威廉肯定地说。
“那也不能将她扔在外面,她很虚弱,快死了。”司徒影还是想去开门,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能这样见死不救,至少要通知她的家人。
“该死,你没看见那些针眼吗,她要是个艾滋感染者怎么办?”威廉按住她乱动的脑袋,冷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