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守着四个持枪的武警,出了病房通往电梯的走廊,几乎是三步一岗,整个楼层都布满了武警,司徒玥找不到任何空隙藏起来,只能走向电梯口。
为了保护江无寒的安全,江家真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相关医护人员,也要出示相关证件,刷卡进入。
司徒玥离开高干病房区,远远地看见陈熙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过半百的医生朝陈熙走去,司徒玥当即贴着墙猫着腰,一溜烟地全速前进。
“熙儿,来看无寒,我带你进去。”白大褂是江无寒的主治医生,也曾经拜陈老学过中医,他是贯通中西医的专家。
“嘘,他没事吧?您给我交个实底。”陈熙压低声音问。
“听力是完全失聪,车祸导致视神经受损,他的视力会下降,只能通过辅助治疗延缓最终失明的时间。”白大褂沉声说。
“失聪?他不是早就失聪了吗?失明?!”陈熙一惊一乍的问。
“以后戴助听器也听不见,视神经受损也不能彻底治愈,失明是早晚的事,可以通过治疗延缓这个时间,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失明。”白大褂告诉她实情。
“怎么会?”陈熙腿一软靠到树上,眼泪“刷”地滑落下来。
“也不要悲观,只要护理治疗得当,二十年内他都能看见,二十年以后谁知道医学会发达成什么样子呢,到时候也许他的失明耳聪都能得到彻底的治愈。”白大褂展望未来,安抚道。
“别说我来过。”陈熙擦去眼泪,哽咽道。
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她不能拿自己的青春去赌二十年以后的事,失明又耳聪实在太可怕了,她没办法面对这样一个爱人,所以对不起,这次她又要抛弃他了,陈熙对着高干病房楼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躲在垃圾桶后面偷听的司徒玥擦去满脸的泪水,从地上站起来,这几天她暴瘦,生花卷之前一百六十斤,出院的时候一百三十斤,现在九十斤不到。
想到花卷,司徒玥掏出手机,点开威廉发给她的照片,他带着花卷飞到了希腊,夕阳西下,他抱着花卷站在爱琴海边的峭壁上,一大一小统一的远眺爱情海的美景。
司徒玥拨出这个号码,“胖妞,我刚到埃及,放心,我马上跑。”威廉接了电话,他被司徒楠派出去的人追得满世界的跑,跑到火星上,他都不会放弃花卷。
“我不追了,你好好照顾花卷。”司徒玥没力气地说。
挂了电话,威廉下意识的看看身后,他胸口挂着婴儿睡袋,花卷躺在睡袋里,嘴里含着他的小拇指,熟睡着。
几个亚洲男人走出机场,威廉转身拔腿就跑,几个男人紧追其后,他们是司徒楠雇的私家侦探,一路追着威廉,不能对他动用武力,以防伤到婴儿,可是威廉又不给他们好好谈判的时间,一见他们就跑。
追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接了电话,然后就停止追踪了,老板发话了,他们的追踪任务到此为止。
威廉跑着跑着睡袋里的花卷就醒了,她睁开湛蓝的眼睛,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威廉冲她一吐舌,做了个鬼脸,花卷揉着眼睛,咧开无牙的嘴,无声地笑起来。
“金字塔,我们来了——”威廉鬼叫一声,大笑着朝前狂奔,他准备先带花卷周游世界,就像他小时候陆伯尧带着他周游世界那样。
“为什么不追了,花卷真的是威廉的?”司徒玥一进屋,夏晓就急急地问。
司徒玥疲倦地点点头,这事到现在已经彻底的解释不清了,索性就不解释了。
“胡闹!”夏晓抬起手想要扇她一巴掌,看她已经瘦成一根麻杆,“吃饭。”她抬起的手转了个圈,又落了下去。
司徒玥坐在餐桌旁喝着参归枣仁猪肝汤,“既然孩子都有了,你要是爱着威廉,就去找他。”夏晓坐到一旁,看着她说。
司徒玥摇摇头,她不爱威廉。
夏晓还想说什么,看她突然放下勺子,闭上眼睛,捂住双耳,“月牙,宝贝怎么了?”夏晓紧张地问。
司徒玥睁开眼睛,放下捂耳朵的手,拿着勺子继续喝汤,她就想体会一下江无寒现在的感觉,听不见也看不见,世界一片漆黑。
江无寒躺在病床上,他的眼睛动过手术,还没拆线。
今晚陪床的人是钟淑慧,其实这样的高干病房,完全不需要家属亲自陪护,昨天晚上是江东霖,前天是江家大嫂,大概大家都觉得他可怜。
嘴唇变得湿润,钟淑慧用棉球沾水擦拭他的嘴唇。
“儿子。”钟淑慧握住他一只手,在他的掌心写字,他小时候,她经常在他手心写字,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跟他交流。
“有一件事,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想问您?”江无寒开口道。
“好。”钟淑慧在他手上写道。
到处是水坑,他一个人蹲在一片草地上玩,当时他好像很小,玩着玩着他的鞋突然湿了,他看一眼左右,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