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绕了一段路,来到了风花楼门口。
九娘看着风花楼的大门,已经撤去了从前那些艳丽的绸布,换上了素净的绢布,不知道是哪位大家亲自写了贺文,看起来就同这条巷子上的其他楼子完全不一样了。
九娘忍不住好奇:“有没有冲着风花楼的这风格来的?”
“自然是有的,就连……”胡蝶顿了一下,看了九娘一眼才继续,“就连那晋国来的都跑来咱们风花楼玩了两天了,不过好像有些失望。我昨夜里头还瞧见有一位爷去了斜对面的红湘馆呢。对了花儿,你拉着我来这儿,是有什么顾虑?”
“嗯,进去说吧。”九娘倒是个熟门熟路的,除了路过大厅堂的时候微微顿了顿,到了后院,却是毫不停顿的直奔胡蝶的房间。
青儿从外头跟了进来,一脸的惊慌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顾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青儿你去忙着便是了,又是我会喊你。”胡蝶冲着青儿笑了笑,转头看了九娘一眼。
青儿也跟着看了九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为顾夫人……顾夫人和蝶姐姐好好说话吧,我会吩咐下头的人,不过来打扰你们的。”
九娘点了点头,同青儿致谢,瞧着青儿将屋门闭紧了之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胡蝶,我觉得我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胡蝶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走到九娘身边,伸手去摸了摸九娘的额头。
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身体。”
胡蝶白了九娘一眼:“心里膈应,所以才跑来我这儿的?我说花儿,平时看着你也不是个傻的,怎么这个时候就……”
“我不是傻,哎呀也不是傻不傻的问题啊。”九娘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能有什么事儿,且不说顾桦承做不出那种事儿来,便是顾桦承想做,还有扶桑和姜女在一旁看着,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来。”
“那你难受个什么劲?”胡蝶冷笑,“可别说什么你大方,你对什么都无所谓,你啊,可是个比谁都小心眼的人。”
“我也没说我不是啊。”九娘看着胡蝶,微微咬了咬唇,“我……我就是觉得,仙子阿这个样子的玉娇娘我有些不习惯。大约是从前和玉娇娘互相看不顺眼,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情久了,如今这么一副和和美美的气氛,我倒是有些承受不来似的。”
胡蝶这下子可不干了:“当初可是你和玉娇娘亲亲热热的和什么似的,怎么现在嫌弃人家的也是你了?”
“不是嫌弃。”九娘皱眉,觉得有些解释不通了。
就是一个对着自己男人始终心存觊觎的女子,就算是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放弃了,却还是会让人不舒服的。
尤其是胡大说起了北胡的事儿,九娘心里就更加别扭了。
对于北胡,九娘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情。
不管怎么说,如今陪在顾桦承身边,将来死了也要被葬在顾桦承身边的,只会是自己。那些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不管再怎么样死咬着不放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明白是一会儿事,能够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九娘相信顾桦承,可并不代表不介意外人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念叨着那个死了的,传说中还和自己长得有些相像的女子。
一个,顾桦承曾经放在心上的女子。
只是这种事儿在胡蝶看来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酿几坛子好酒呢。”
胡蝶翻了个白眼,在她看来,男人……呵,终究是最难猜透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不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是累赘。
对于顾桦承,胡蝶其实还是觉得很羡慕九娘的。
毕竟,顾桦承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花儿,有时候,你也得知足。”胡蝶叹气,“顾桦承这样的人,便是将一生都奉献给了酿酒,那也是能够理解的。”
“若是顾桦承当真每日除了酿酒旁的什么也不想,我倒是放心许多。”九娘皱眉,似乎有什么隐瞒了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