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还?
九娘的目光在姜女脸上停留了许久,终于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到姜女有些疑惑地看着九娘,胡蝶忍不住伸手掐了九娘一把,轻轻在九娘耳边道:“你就不能不盯着人家琢磨事儿?”
“啊?我没有啊?我就是发了一下呆。”九娘尴尬地笑了笑,又看了姜女一眼,自然又被胡蝶掐了一把。
顾桦承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们打闹,过了很久,才起身。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跟着顾桦承起来,走到门口扶桑才问:“师父你打算?”
“去拿床被子给九娘送过去吧,再去支点银子,送到风花楼里去。人家是来帮咱们的,怎么能让她自己掏钱呢。”顾桦承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那几个姑娘的笑脸,扯了扯嘴角,去了酒窖。
一直等着屋外的脚步声远去了,胡蝶才沉下脸来,看着姜女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从莫南生那儿弄到这么多的蛇麻花的?他们不是做花卉生意的吗?蛇麻花怎么算也算不到花卉里去吧?”
胡蝶这话音一落,九娘也反应过来,看着姜女的目光里满是疑惑不解。
姜女抿了抿嘴,看着胡蝶轻笑,说不出的苍凉悲怆:“你一定要把什么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高兴吗?”
胡蝶愣了一下,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轻笑:“我这个人。这辈子都过得清醒,你若是非想着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可以。只是姜女,我虽然同你非亲非故,可是我也是希望你好,不希望你走上……”
“走上什么?像你一样的路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的。”姜女笑了笑,起身想走。却被九娘拦住,“师姐,你生气,又是因为我说了胡蝶不该说的话吗?你待她,从来都是妥善之至的。”
“这次不是为了她。”九娘叹息,“师妹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莫家的老夫人还会说你的手艺好。想要多留你几天?你去莫家,当真是因为你喜欢莫南生吗?”
“是啊,。”姜女快速的回答,“我就是喜欢莫南生啊,人家年少英才,小时候我们也说过几次话,难得他还记得我,难得他也愿意善待我。怎么?师姐你还觉得不同意吗?”
“师妹,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硬逞能有什么意义吗?”九娘叹了口气,突然抓住了姜女的胳膊。
撸起袖子,姜女的胳膊上露出了道道红痕。
就连胡蝶都忍不住掩住嘴唇倒抽了一口冷气。
姜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师妹,莫南生知道吗?”九娘拉住姜女,有些残忍的问了出来。
姜女顿了顿,一声不吭地挣脱九娘。跑掉了。
身后胡蝶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莫南生应当是不知道的。你看从前姜女脸上那些关于莫南生的笑容,从来都不是装出来的。”
“但愿吧。”九娘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舒服一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杂乱无比。
回到房间不久,扶桑便来敲门,送来一床崭新的被子。
胡蝶就笑:“你们家啊,就扶桑细心。倒是有几分当家婆的意思。”
一句话说的扶桑脸色通红,扭头走了,连停留一步都不曾有。
九娘有些不解地看了胡蝶一眼,直觉胡蝶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应当不是为了偷噎扶桑。
果然,胡蝶顿了顿,便拉了九娘一起坐到床边:“我可听说今年的客商盛会,会有人带着上好酒水来挑战顾桦承,你们怎么却好像完全没有得到信儿似的。”
九娘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就是要说这个,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这还不算是了不得的大事?哎哟花儿啊,我可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了,你们这是心太大啊,还是太不在乎啊。”胡蝶摇头,有些难以理解。
九娘冲着胡蝶笑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只不过这件事儿你却知道的晚了许多。这事儿啊,师父之前就已经提过了,你可记得上一次我们同玉娇娘的比试上,我们酒香拿出来的那套酒器?”
“不就是玉器吗?这也得值得人费心费力的去记着?”胡蝶冷笑,愈发不知道九娘这是要说什么了。
九娘笑了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可是千古流传的名句,夜光玉杯就应当是配葡萄美酒的,既然如今有客商愿意带着比较醇厚的葡萄酒来邺城,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担心呢?”
“可是不管是什么酒,那都是来挑战你们的啊。”胡蝶皱眉,“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九娘翻了个白眼。
胡蝶的担心是好的,只是胡蝶到底不是酿酒的,酒场上的东西,说起来倒同他们男人之间的交情似的。有时候说不定打上一架,彼此的关系就更近了呢。自然,这些比喻里,是不包括玉娇娘的。毕竟,心思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