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个人找到住店的地方时,扶桑已经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了。被顾桦承狠狠地瞪一眼,又立马老老实实的。顾桦承只能应承等找到了住店的地方后,就让扶桑自己在松沙县好好地逛一逛,扶桑这才老实下来。
似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家叫做悦来客栈的地儿,而且往往出行的人找到客栈的时候,不管你们有几个人,都只剩下一间房。
顾桦承他们便符合这个现象,悦来客栈的胖老板娘,扭着肥腰,摇着一把扇子,味道比玉娇娘身上的还要重上几分,涂得通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九娘捂着嘴,脸色有些发白。
好不容易谈好了价钱,刚一转身,九娘哗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胖老板娘夸张地皱起了眉头,指着九娘尖利地骂道:“哎哟我的个小老天爷哟,这是遇上什么祸害了,老娘的地板你知道是什么地方运来的吗?这么一丁点都是一百多两银子!你就这么给老娘吐了一地,真是不知好歹,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这种地方也是你想吐就吐的?我说这位公子,看着你一表人才的,怎么身边带着的都是瘟疫一样的祸害啊?哎哟,小丫头,你要是找棺材铺……哎哟!”
九娘捂着鼻子,一脸难受的模样听着那老板娘念叨,猛地耳边一阵尖叫。说是尖叫,却明显能感觉老板娘的语气变了,那种尖利不是骂人,而是……似乎见了肉的苍蝇。
九娘揉着鼻子抬眼,就看到扶桑面无表情的递了一片银叶子到老板娘的面前。那老板娘吐着像鬼一样丹蔻的手颤巍巍地伸出来,问道:“这……这……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顾桦承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老板娘收下便是。”接着话锋一转,“这地板倒是稀罕得很,北胡来的吧?一百多两?老板娘你让人坑了吧?没事没事,九娘,你想吐就吐,吐多少都成。反正这老板娘估摸着是让人坑了,你正好给她弄坏了,让她再换一批新的。”
“诶?我说这位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老板娘接过了银叶子还没塞进自己的腰包,就听到顾桦承那么冷嘲热讽了一番,登时又瞪起了眼睛。
“老板娘你息怒啊。”扶桑在一旁陪着笑脸,可是那个笑容落在九娘眼里,就变了味道。九娘知道,以扶桑的性子,下一句话绝对能让这老板娘欲羞欲死才是。
果然,那老板娘脸色刚好看了一分,扶桑又接着来了一句,“您说您长得就够难看的了,你生气可就更难看了。”
“你说什么?”那老板娘登时红了脸,撸了撸袖子就是一副要上来打架的架势。
这么一闹,九娘倒觉得自己也不难受了,也不恶心了,那老板娘身上能熏死一头牛的味道也闻不见了,赶紧上前拉了扶桑一把。
“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还真是不要脸,没教养,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东西!老娘,老娘就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我打邺城出来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见过您这么有‘教养’的人呢,其他书友正在看:!”扶桑拉都拉不住。
九娘皱眉,求救似的看了顾桦承一眼。却见顾桦承只是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那老板娘,偶尔看向扶桑的目光里充满了赞赏。九娘一怔,一下子松了手。
大约扶桑没料到九娘会突然松手,整个人猛地一下子冲到了胖老板娘面前,两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那老板娘还在哎哟哎哟的叫着,扶桑猛地一下子爬了起来,冲到九娘面前就吼:“你做什么突然松手?”
九娘呐呐地问:“我有那么大的劲儿吗?一松手你怎么就冲上去了?师兄啊,就算你喜欢这个老板娘,你也不用那么投怀送抱啊。”
“我呸!谁喜欢这样又老又肥的女人!恨不得把面粉都盖在脸上,浑身的味道就怕人家不知道她用了劣质香粉呢!”扶桑掐着腰冲着九娘吼,可是那话一句句都戳到了那老板娘的心窝上。
九娘张了张嘴,竖了个大拇指:“真是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啊,可是师兄啊,你这么一弄,咱们还能住吗?”
“当然不住。”开口的是顾桦承。
扶桑和九娘默契地一起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又转头看了那老板娘一眼。
“滚滚滚,赶紧滚,老娘看见你们就觉得要短一年的寿!”那老板娘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骂。
谁知道扶桑一听还乐了,一下子蹦?到老板娘面前,嘿嘿笑着道:“快看我快看我啊,你多看我几眼,说不定啊,明年都不用过年了。”
“好了扶桑,我们快走吧,你这是不饿了吗?”顾桦承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九娘就率先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啊。”扶桑赶紧追了上来,走了两步,又倒了回去,从地上捡起那片先前他亲手递给老板娘的银叶子,重新塞进怀里,冲着老板娘咧了咧嘴嘴,“嘿嘿,你看见我们都折寿,看见我们的东西,更折寿。”
“哎——”老板娘跟让蛇咬了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扶桑咧着嘴跑到了顾桦承面前,问道:“师父,咱们在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