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坐在车辇之上,他挑开车幔,往养马场这边看了一眼。www.DU00.COm见父王的陵寝就快到了,于是传命御者,停下马车。
车队徐徐停了下来,内侍拿来一只用绣花锦缎包着的木墩,扶着夫差下了马车。
虎丘山上漫山一片金黄,但阖闾的陵墓这边,苍松翠柏却是郁郁葱葱。夫差朝养马场这边眺望了一阵,对随行的伯嚭道:“太宰看见了吗?这越国只是一个区区小国,勾践也就是一个小国的国君,但你看他们君臣三人,夫妻之礼俱,君臣之礼存;尊卑有序,臣归臣位,君有君仪。哎!寡人有时却在自思,我堂堂大吴,却未必能做到如此!”
伯嚭一听吴王的话外之音,心内自思道:“大王常常受伍员的钳制,心怀不满,所以出此言语。”于是趁机挑拨道:“大王乃有为之君,正当盛年,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大王如此年轻有志,臣等自当尽心侍奉,岂有不尊者?”
“哼!”吴王哼了一声道:“有人居功自傲,倚老卖老,寡人又能怎样?他失臣礼,寡人却不能不顾君王之仪!”
伯嚭叹道:“这越国君臣的确让人可怜可敬!按照目前的情形,勾践和夫人为奴,换着旁人,早就无君臣之份了,范蠡却依然以君待之,这样的君臣,不离不弃,深为可敬!”
吴王没再言语,一路步行,也不要侍者搀扶,没多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王陵的祭台之上。那些禁军侍卫绕着虎丘山的阖闾陵园早就布好了岗哨;勾践、凤仪和范蠡,便跪在地上奉迎吴王。
夫差命侍从献了三牲之首,烧了白衣白鹤,亲自在陵前撒酒以敬;随侍诸臣一同在祭台叩首祭拜之后,夫差又率着诸臣绕着阖闾之墓环行了一圈,见陵园内十分整洁,没有一丝杂草,四处种植的柏木苍松。也都生长得极为茂盛。夫差点点头,对伯嚭道:“勾践做事用心,不负寡人所托。这养马看陵,虽是下人所为。勾践能够躬身亲为,实属不易!”
吴王又看了一阵养马场,见马厩里清爽干净,似乎刚刚打扫过;自己的数匹骕骦宝马个个神清气爽、身上毛发如缎。
夫差立于祭台正中,对跪于面前的勾践三人道:“你等君臣还算用心尽力,深合寡人之意!都起来说话罢。”
夫差看了看那座石室,这石室左边是一扇木板门,右上方有一方木条窗,窗口如窦;石室的石缝中塞满了泥土,上面长满了一簇簇的杂草;又见离石室不远。用木架和蓑草搭设的一间尖顶草庐,看来是范蠡的寄身之所。
吴王夫差见越王君臣衣衫褴褛,面容枯槁,便对身旁的伯嚭道:“勾践虽然入吴为臣,既然是吴国的臣民。也不能太过折辱,太宰以后可以多加抚恤,送些日用之物过来。”
伯嚭点头应诺。夫差思之半晌,对勾践道:“寡人今天亲自来到这里,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寡人想来这里看一看此处的环境,看看你们在这里生活得如何?以尽地主之谊。再就是有些问题寡人还有些不明白之处,想问一问越王君臣。寡人想和你们推心置腹地谈一谈。最好是能直抒心意,说几句心里话。”
勾践躬身施礼道:“请大王垂询,罪臣一定做到知无不言。”
夫差向四周的侍卫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只让伯嚭留在身侧。
夫差清了清嗓门,问道:“范蠡将军。当日寡人应允了文种的乞和,你从固城山撤退的主力返回到越国的腹地固陵,听说有1万之众?”
范蠡回道:“大王所言不差,小将当日所帅残军略有1万兵马。但是退回国内之后,小将受太宰伯嚭大人之命。散兵为民,把那1万兵马都解散了,好让他们卸甲归田。”
“哦,他们平时还训练吗?譬如在农闲之时,他们是可以重新聚集的。”夫差提示道。
“小将还在国中之时,就已经把他们分散到各地。这支军队都已经不存在了,更说不上有什么训练。按照太宰的意思,这支军队必须完完全全地消失。”
“寡人怎么听说这支部队还有一位统帅,名为泄庸的?”
“哈哈!大王可不知道罢?这泄庸乃是越国的一个无名小卒,就算越国还有一支自己的军队,寡君必然会启用元勋贵胄,岂会让此等无名之辈来率领?定是有人欲栽赃陷害我等,才有此滑稽莫名之词!”范蠡觉得此事十分可笑。
“大王,这纯属莫须有的罪名!罪臣勾践在这里向大王保证:只要此事属实,大王可以随时拿我是问!”
夫差点头道:“寡人也不太相信此事,理由很简单:你们君臣都在寡人的掌控之中,如果有此事相瞒,也是逃不掉的。有谁会如此不顾身家性命,作茧自缚?”
“大王英明!这是再也明白不过的道理了!”伯嚭恭维道。
“寡人还听说有一件事情,当日越军利用声东击西之计,骗过了伯嚭,引5千兵马突出了重围,这5前兵马听说回到了会稽,在守卫都城?”
勾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