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幡军大营,伍员坐于大帐正中的虎皮帅椅之上。他身后一人按剑而立,此人年方十八,高约八尺,身形伟岸,有其祖遗风,自是专诸之孙、专毅之子专扶。
伍员左首第一位坐着龙幡军主将王孙骆,其它诸将在两侧排序而列。三年以来,夫差为父守孝,吴国不动刀兵,现在大举兵革,诸将自是十分振奋。
伍员站起身来,对众将抱拳施礼,朗声道:“老夫受君王所托,欲发兵袭越。今日先来拜会诸位,和大家见见面、叙叙旧。王孙骆将军战功卓著,跟随先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今日老夫受命伐越,还得依仗各位的虎威。”
众将起身还礼,然后落座。王孙骆起身说道:“此次伐越,大王欲拜相国为帅,属下愿为前锋,跟随相国杀敌为先王报仇!”
伍员点头道:“这个自然。明日大王在拜将台为老夫举行拜将之礼,礼成之后,老夫自会安排。老夫还听说龙幡军有一位千夫长,勇猛过人,声名远播。”
“谁是千夫长吉广?”
坐在王孙骆下首的黑脸汉子便站起身来,向伍员拱手道:“属下乃千夫长吉广,不知相国何事?”
伍员哈哈一笑,挥手道:“将军坐下吧。老夫看将军气宇轩昂,骨骼非凡,定有万夫之勇。所以老夫听闻将军大名之后,想一观尊容。”
伍员向众将简单问询了一些军务和后勤给养情况,和诸将会了一面之后,便离开军营,驾车回相府而去。
越朋早在营外等候,和专扶侍候伍员上车。伍员向专扶招招手,让专扶与自己同车。于是越朋长鞭一挥,驾起双马、奋蹄疾奔。
伍员盘膝坐于马车席上,扭头对专扶道:“你年纪尚轻,但跟随我也快三年了。我交给你的古阵之法学得了几成在胸啊?”
专扶腼腆一笑:“相国所授的兵法小生基本上细细研习了一番,只是也有十分不明白处:锥形阵是以攻击为主的阵型。而雁形阵是以防守为主的阵型。而相国曾经讲过,如能将这两种阵法进行相互转换,便可攻守有据。小生一直还没琢磨明白这两种阵法转换的奥妙。”
伍员便示意专扶拔出他腰间短剑,便右手握剑,用剑尖在马车上的木面上划拉着给专扶进行讲解示范,述明不明白处的症结所在。二人亲呢非同寻常,情若祖孙。
“这水阵、火阵乃是用水、用火的厉害战法。当时孙子为帅伐楚,水淹纪南城,便是用水阵的实例;老夫在攻打麦城之时,也曾用过火攻之法。”伍员说到这里。不禁顿了片刻。
越朋双手握紧马缰。回头望了一眼在车上还在忙活的祖孙二人。故意大声道:“两位请坐稳了,我可要加速啦!”说完,“啪啪”两声,两匹大马齐声嘶鸣。长尾力卷、奋蹄如飞。
第二日,在王宫大殿之外,王宫的东门一侧,矗立着一座高台。此台以原木搭设,高约一丈,宽约百步,两侧各设一座台阶。台阶之上铺设着红色的手工织纺提花地垫,一直铺到高台的中央。
高台之上飘动着各色旗帜,有龙幡军的黑边军旗。有黄色底纹的朱雀龙纹王旗。中央悬挂着一方崭新的黄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将”字,为鸟虫文,红底白字。
那方帅字大旗迎风猎猎,高高的旗杆直入云天。
高台的正中放置着一张巨大的木质挡屏。黑色为底,上面装饰着朱雀和漫理,挡屏正中雕刻着一幅浮雕虎纹,用朱漆勾勒,显得十分庄严、醒目。
挡屏之前,便是一张宽大的几案,几案上放置着一尊令箭柙,上面插着几支令箭。案上有一卷空白竹简、一枝竹毫,一块玉质笔架,一方石砚里墨色如新。几案下铺设着一张细密的竹席,竹席上亦有朱漆点缀的花饰。
在这张几案的正前放置着一尊高大的铜鼎,足有四尺来高,宽约两尺余,鼎中檀香林立、青烟缭绕。
此时的拜将台下人声鼎沸,龙幡军的军士们早就在台下列队而立,等候观看吴王拜将。
“以前先王阖闾曾经在这拜将台上拜孙子为将,大兵破楚。今日大王又拜相国为帅,定能大举破越!”一人道。
“这拜将有何讲究?难道就在这个台子上发布一下诏令么?”
“切!你怎么什么也不懂?拜将可讲究呢。大王先要请相师选定吉日,然后斋戒三日。斋戒你懂么?就是一个人睡觉的意思。最后还得沐浴更衣过后,才能登上这拜将台。授以虎符宝剑,宣布任命诏书,这才算是拜将礼成。”
“听说这虎符是一劈两半,为将者一半,大王自留一半?”
“是啊,凭这一半虎符,为将者可以调动全国的任何军队,除了大王的禁军以外。”
“胡说,虎符一半在大王手里,在外镇守的主帅拿着另一半兵符。如果大王要拜相国为帅,就是把自己留着的虎符交给相国,那么相国就可以拿着大王交给他的这一半兵符去向各位边将调兵了。”
“那太湖的水师也需要兵符才能调动么?”
“那是自然!”
……
台下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