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齐国大夫鲍牧护送齐国公主少姜到吴国与太子波成婚。事情交割完毕,听闻相国伍员声名远播,便前来拜会。
两厢见过,二人交言不久,竟然相谈甚欢,便惺惺相惜起来。鲍牧知伍员为楚国旧臣,却率师讨伐故国,心里十分不解,问道:“相国为楚之旧臣,为报一己之仇,却率军讨伐宗主之国,鲍牧才疏学浅,不知相国可解我心头之惑乎?”
伍员知天下士人皆有如此议论,便朗声道:“我伍员无才无德,是睚眦必报之人。只知从有道弃无道,不论故国或是新君。‘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先生有何不解?”
鲍牧沉吟良久,又道:“孙子与相国率数万之众,五战定楚,天下无出其右。今日先生手握吴国权柄,定知天下大势。如今越、楚同气为盟,相国计出齐国,有索婚之意。如齐、吴联姻,必将成为同盟之国,可以不惧楚越之盟。不知我说的可是实情?”
伍员抚掌大笑道:“先生智识高远,自然欺瞒不过。”
鲍牧亦笑:“只可惜苦了我们的少姜公主。”
伍员一愣,问道:“先生此言何意?难道我吴国之太子,却不配你齐国之公主?”
鲍牧道:“非也!我齐国的少姜公主,今年不过十三岁,年齿尚幼。贵国遣使求婚,寡君为了两国之欢,不好不允。只是寡君深爱此女,转托我求吴王多加善待,此言还需相国转禀吴王。”
伍员点头允诺。鲍牧见伍员甚贤,便深加结纳。
太子波新婚过后,对少姜疼爱有加。又见她日日思念父母,夜夜垂泪,身体日渐虚弱。太子心里甚是担忧,便到母后纪子处想求个应对的法子。
纪子见太子面色凄惶。脸上似有泪痕,便十分诧异,问道:“太子新婚燕尔,为何面色沮丧?”
太子禁不住垂泪道:“少姜在寝宫日日悲啼、夜夜垂泪,把孩儿的一颗心哭得刀绞一般。孩儿抚慰再三,却不见半分好转。所以心急如焚,想到母后这里讨个主意。”
太子见母后默然不语,又道:“少姜思念自己的父母,母后可否向父王求情,允诺孩儿陪着子姜一起回到齐国省亲如何?”
纪子听后。面色一沉。低声喝道:“你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太子乃国家的储君。岂能犯险他国?再说这也不合礼制,你父王定会不准,你再不能有此非分之念!”
太子受了母后的一番诘难,方知陪少姜回齐国省亲事关大体。如果没能获得父王的特别批准,真是比登天还难。
“孩儿只是心里忧虑,担心少姜的身体会越来越吃不消了。如果她能够回国省亲,身体自然会恢复起来。”
纪子听后怅然道:“哎!此女年纪太小,还不知夫妇之乐,只知思念父母家国,此情可悯。但是如此作悲,久后会忧思成疾,太子还得用心抚慰。多多宽解她的抑郁之情。”
“父王也曾经告诫过孩儿,让孩儿好好待她,孩儿自然从命。可是不论孩儿如何解劝,都难得见到她的半分笑脸。她既然如此思乡,孩儿想让母后给父王说说。给少姜建一座高台,可以远望齐国,如此便可以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纪子觉得这个建议还似乎有些道理,便点头道:“我自会寻个机会向你父王说说。但是少姜年少,又是背井离乡,太子要多些耐心才好。现在齐、吴联姻,是你父王的既定国策,太子不可小觑此事!”
太子受教,辞过母后,自回寝宫告知少姜,说是已经请父王为她修筑高台,可以登台北望。
阖闾从王后纪子口中获知少姜思念父母、难忘家国之事,心里也爱怜不已。又想着齐吴交好,齐侯亦有重托,便答应在姑苏的正北门改建一座高台,从后/宫太子的寝宫可以越阶而上,直达这座高台之顶。为了记录其事,阖闾把这座高台赐名为‘望齐门’。为了宽解子姜的思乡之情,吴王并派出使者到齐国采买特产,赐予少姜。
历经数月,此日,望齐门已经建成。太子告知少姜,约少姜一起登门北望。
少姜在一群侍女的陪伴下,由太子波搀扶着,一级级地登向高台。她的小脸蛋红红的,充满着莫名的期望:这里真的能够望见我父王的宫殿么?能够看见那座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的临淄么?
这是一座雄伟的高台,临空十丈,建在姑苏城的北门城楼之上。少姜立在望齐门的城垛内,用手搭成凉棚,极目远眺,却见一条笔直的北门大道,消逝于莽莽苍苍的天际。层层叠叠的树林、原野、远山,飘向白云深处。
少姜凭栏北望良久,可是齐国影踪全无,失望之情更甚。但少姜心念太子已经为自己尽力而为,也不好再作悲啼之状来为难他了。只好强作欢颜,谢太子成全之美:“夫君如此、大王如此,妾岂是不知好歹之人?妾请太子谢过大王呵护之恩——为少姜建筑高台已经甚是不易,何况又赐了很多故国之物。”
太子见少姜面带笑容,以为这‘望齐门’真的可以解少姜的思乡之情,便时常陪着她前来登台远望。
可是少姜每每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