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了,大鸿胪松了口气。路边很多人围观匈奴降人,人群中一个壮大的人分外引人注目,铖乙对他微微点头,那人也是微一点头。到了宿地,铖乙想起了他爹等人,自己感伤了一会,等到夜间出了军帐,那些汉军守卫哪里能发现他的踪迹,一个人到了外面。五大宝正等着他,见到铖乙,上前抱着他的肩膀,说道:“大哥在塞外出事了!你赶快回匈奴看看吧。”铖乙一听,急的不得了,别了五大宝,顺着来路,重新出了长城。
铖乙一路上发足狂奔,很多人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根本见不到人影。来到草原上。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却觉得恍如隔世,曾经以为天人一样的乌丹太子,永隔人寰,死于前往长安的路上;相处无间的大哥、大姐如今也回到了部落,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也说不定;以为在单于庭重新崛起的父亲,却在半百之际,再次遭受重大打击,一切的富贵都烟消云散。他的心情是如何的难过。自己这些天竟然没有想到!他暗自责备自己。不愿原谅自己的无情。他一路上凄凄唉唉的按着五大宝说的路径,到了一个所在,只见蓝天下,碧草幽幽。羊儿安静吃草,牧人在悠然走动,几处帐幕,炊烟袅袅。几天来的凄惶心情,不由得散了大半。心说,草原上刚刚经历了改朝换代的巨变,却还有如此幽静的所在,好像战火没有吹到这里的。他正在感慨,一个人从帐幕里面出来。一抬头,大喜,叫道:“阿乙!”声音熟悉,却不是他爹铖铁旋,又是哪个?
铖乙几步跑到他爹的跟前。“噗通”跪倒,抱着他爹的腿,不由得眼泪流了出来。铖铁旋也是老泪纵横,扶着他的头,不住地说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担心你,这世间,只剩下我们爷俩了。”
铖乙却突然跳起,叫道:“爹!你、你、你没事?”
铖铁旋糊涂了,“我没事啊!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嗨!爹!你可坏了我的事啦!”他跺着脚,唉声叹气不已。这时候姜字峒等人都出来了,拉着铖乙进了帐幕,毡垫上摆着几样时令果蔬,几个绝色的女子在一旁小心地服侍,见了铖乙,都是眼睛一亮。铖乙冷冷的站着不动,看着众人,大伙知道他的脾气,都没有吭声。铖铁旋坐了下来,拿起了跟前的一只铜爵,把玩着,慢慢说道:“你觉得是你爹骗了你,把你从长安骗回了草原。是不是?”铖乙没有说话,不过众人也可以看得出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可知道你爹为什么要你回来?”他摇头。
“难道我就不想你回到汉地吗?那里是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的祖坟!有我们的宅子!谁愿意在别国漂泊流浪?你爹头发都白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草原上!这绝不是我愿意的事。只是,你爹也是身不由主,不能自由的!小子,你的那一点心思,老子清楚地很!你不会以为黎幹的公主米叶尔死了乌丹太子,就会移情别恋,想要下嫁与你吧?想都别想!那女子岂是你能够驾驭得了的!而且,早就有人看上了,那个人也不是你能够比得了的,你爹也帮不了你。”这下子换铖乙糊涂了,他想不到世间除了匈奴太子乌丹,他比不上人家的血统高贵,还有什么人他难以比拟的。他觉得,这世间还没有哪个少年能比他铖乙多情,比他多金,比他武艺高强,比他见多识广的!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比什么王孙公子差到哪里!
见他不以为然,铖铁旋也不计较,说道:“先坐下来,吃点、喝点。如果你还想走,我也不拦着你。”
铖乙只得坐下,一个女子轻轻地靠近身边,给他斟满了酒。他抓起来一饮而尽。毕炘湲说道:“阿乙,你们是怎么出的单于庭?”
铖乙说道:“那一天,太子和汉使比试箭法,两人互相射了三箭,结果是不分胜负。正在这时,伊雉邪突然冲上城头,我们在下面冲破了伊雉邪的包围,杀到城下,太子突围而出,我们保护着太子,杀出重围,就这样到了汉地。” 说道这里,他想了想,也觉得他们能够顺利的逃出单于庭,还是颇多幸运的。
毕炘湲一笑,“伊雉邪手下也不是都一样的。大哥在里面下了不小的功夫。”铖乙将信将疑,他在单于庭的几个月里,并没有见到他爹和匈奴贵官的交往。他疑惑的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在这里?”
姜字峒笑道:“狡兔三窟,你听说过吧?你爹不能再经受白手起家的折腾了!”铖乙明白了,他爹这些年不仅在单于庭治下了巨大的产业,在其他王国也留着后手呢!不由得看了铖铁旋一眼,由衷的佩服他爹的经营之道。
铖铁旋却不以为然,说道:“从灌夫的死,我感觉世间没有什么绝对可靠的东西,只有自己人,自己兄弟、自己的儿孙才靠得住!背后,哼哼!”他没有说下去。大伙也都没有言语。铖乙却听得更加的糊涂,不知道他爹什么意思。这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到了帐幕前面,有人下马。铖铁旋点点头,姜字峒站了起来,走到外面,一会儿,和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士。见了铖铁旋。扑倒便拜,口中说道:“小人见过铁大官人。汉天使向大官人问好。”
铖铁旋一笑:“伊一,你小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