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骨雪肌混天然,冷傲不与时流间;清洁自在凡世过,蒙尘含垢待来年。
宇侣之眼睛发亮,手中的长刀霹雳般劈落,口中喊道:“保护主公!”有人大喊:“武士杀人了!武士杀人了!”宇侣之心无旁骛,只是盯着面前微微晃动的雪人,每一刀劈下,都有雪人崩裂,血花四溅。这些雪人竟然都有血有肉的活了!有的武士已经吓瘫了,有的站着发傻,当然,他们自己就成了血人!宇侣之身上已经被血污蒙遍,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他只知道不停地有人倒下,对方的人还有他的手下武士,他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背后就是太子。但是他真的无法支撑了,他觉得好困,好想倒下去,睡上一个好觉。他的刀并没有丝毫的窒碍,仍然迅如疾风的劈出,每一刀都带出一蓬血雨。有人大喊:“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已经不行了!”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只觉得天地倒转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一个温暖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放心吧。”他听到了熟悉的利箭破风的声响,听到了不停地有人哀嚎的嘶叫。宇侣之倒下了。
在对方的第一波攻击开始的时候,乌丹就听到了利刃割肉的瘆人声响,拉开车帘,面前层层叠叠的卫士一层层、一排排的倒下去。远处铖乙的沉重的呼声传来:“这边有我。”知道他是让自己放心背后,心中大定。他钻出了车子,在卫士的头顶飞过,到了宇侣之的身边,这时候,宇侣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自己的卫士没有了,敌人也没有了,他已经摇摇欲坠了。几个卫士跟着冲到,乌丹让人把宇侣之带走。他的弓箭不停地射出,一道道凄厉的光影飞过,一丛丛的人倒下。他的心底没有以往杀掉强敌时的悦愉,而是悲凉层声。他再次想要抽出箭壶里的箭,一个小手把箭递到了手中,这个人来的无声无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却也没有一点点的惊恐,因为是米叶尔到了他的身边。米叶尔把箭一支支递与乌丹,手中的宝剑挥动。打落了已经飞到他跟前的一支支飞羽。乌丹有时间四下看看。眼睛所到之处。都是倒卧的人,有的在哀嚎,有的在呻吟,有的身体还能动一动。地上已经黑红一片了。
铖乙悄悄地靠近了那个人,他觉得此人肯定是个关键人物。果然,他看到那人举起了手,然后他听到了前面宇侣之发出的怒吼,双手向那人击出一拳一掌。他的拳和掌还没有极到半路,立马收回了,向着身后和左边击出,双脚跟着踢出,三个人捂着胸口蹲下了。一个人手中的刀子只剩下半截仍然刺到了后背处,铖乙只得向前扑出去,两个人被他的身子撞得跌入了旁边的人群,他从眼角处看到那两人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刀尖。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那人,虽然那人在转瞬间已经离开他有五尺多远了。中间已经有了两个人。铖乙双手晃动,两个人也跌入一旁,口鼻窜血,已然不能活了。铖乙自己暗地里奇怪,怎么自己今天下手如此的重?他没时间细想了,那个人终于回过身来,手里却是一只劲弩,笑嘻嘻的对着铖乙放射出弩箭来!两人是如此的近,箭是如此的利,铖乙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只是他怎么可以死?他的双手突然迎上了急速飞来的弩箭,一阵狂飙一般的力道骤然激起了重重的雪污,铖乙急速的向后飞出,他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知道还是没能幸免,不过能够避开了要害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相信对方也一定不会好受了!
他低头看看,身上没事,手上流着血,放心了,长啸一声,拔出了宝剑,宝剑幻化出一丛丛光影,四下里撒开了,落入人群,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周围是不是还有普通的牧人了。惨呼声此起彼落,他大踏步的向着太子马车的方向奔去。老酒怪突然从旁边冲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向前冲杀。两人虽然相识已有一段时间,虽然也都知道对方了得,这时候并肩杀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了。老酒怪醉眼朦胧,眯成了缝的眼睛里不时地有寒光射出,每一次都有人倒霉,他左手刀,右手的酒葫芦,或砸或劈,挡者披靡,铖乙看着都替倒下的人难受。老酒怪偷眼看去,铖乙的手还流着血,但是他的手丝毫没有软,他好像十分的惜力,总是轻飘飘的挥刀,不想多用一点力气,但是挨上的却也绝不会比挨了他大力一刀轻松。两人各自又劈出一刀,相视一笑,心里决定一定不要挑对方作为自己的对手。
一群人围住了太子的马车,马车前只有一个车夫,他粗重的身子,粗糙的脸,平静的眼神,都显示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车夫。但是没有人会因为他只是个车夫就不对他动手,他们呼啸着,摄人心魄,刀剑纷纷落下,大车的手动了,马车里飞出了一蓬箭雨,四散开来,射中了扑上来的人群,大车的身上也中了几下,血不停地落下来,滴湿了脚下的泥土。他端坐在车夫的位子,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又一波杀来的人群,在对方举刀动剑向着他砍杀时,手还是一动,又有一蓬箭雨射出,他身上的血流的更多了。霁杯榕杀掉了几个人,冲到了马车旁,叫道:“为什么不进去?快进去!”他摇摇头,“这是太子的马车。我只是车夫,不能进去的。”霁杯榕大叫:“你是个木头啊!不知道变通?”他只是摇头。霁杯榕又杀进了人群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