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是天上的月亮,看着的时候很远,想着的时候很近。。
牵挂是水里的月亮,看着的时候很近,想着的时候很远。
淡忘的盈虚,没有月亮,走近的时候隔得很远,走远的时候隔得很近。
走失的心,就是月亮的圆缺,料想还有阴晴,到临了了,却盼不到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可真的那天,天明了,我拨开了乌云,却再没与你碰头。
山远了,水远了,很近的心,也远了,
那天的太阳红到家了,连天都是血色的。
我在夜里亮起了微光,愿天边的灯笼,带你找到消失的路。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这么近,那么远》
不知是不是迷失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竟走到了寸草的家,眼前的古朴的小屋把我的记忆一下子勾回到了十年前的仲夏:那个无忧无虑,永远年轻的日子。
那时候的童年,荡漾在秋千上,寸草在后面推,寸金在前面摇,我在走走停停的晃荡中,时有拿脚印对着天的错觉,而今却事过境迁,我已然走在残酷的现实里,脚踏实地了二十年。
记忆中的那些曾经清晰的勾绘已如荒废的秋千架子般,在经年累月的风霜雨露中褪色,那年轻的脸,也如半夜三更的天般,模模糊糊亮。
时光荏苒到老旧的门前,我没勇气推开门,亦如同样也拿不出勇气走进门一样。
我想走,可也迈不开步子,只能由着性子,蛰伏到纸糊的窗前,挖出一个小洞窥探。屋内点着一盏孤火的寂寥,张老爹不在,寸草和大妞也不再,铺满了席草的病榻前,坐着喂药的栗子,和躺在被子里不省人事的寸金,我看到的,是两个登对的人,他们是如此般配,惊为天人。
“她才是他的良配,而你不配。”耳边又响起了寸草说过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咬着牙骂我的样子,“蜜豆,”他说,“你没有心的。”
恍惚间,我听到了火车的鸣笛,那是一种飘忽到天堂的渺茫,近了,更近了,我感受到刺耳的剧痛,轰隆隆地响——你没有心的,你没有心的,你没有心的……
我傻了,真的傻了,迷糊中,好像听到了心跳,但那不是我的,那砰砰的跳动,来自于屋内——那两个人的,心的呼应。
那一刻,我好像真的有看穿,仿佛眼前凭空架了副透视镜,我看到两颗紧挨着的心,红得几乎就要滴血。我再摸摸我自己的胸腔:凉的;我不可置信地将手嵌进肉里:空的;哦,我真的没有心,或者说,我的心早就死了,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是半个活跃在生人气息里的木乃伊,昼伏夜出,没有心跳,没有心动,只会僵直着走过每一步消失的路,然后伴着一股股窒息,行尸走肉着。。
谁知道,我是多想活一次,多想像他和她一样,鲜活地活一次。
多少次夜里,我都哭着醒来,我恐惧地大叫,因为害怕雷鸣,只是,每一次,我都只听到自己的哭喊,每一次,我都捂着心猝死,最后又一次一次地从猝死中醒来。
没人安慰我,始终陪伴我的,只有自己的影子,这个世上,不懂得背叛的,也只有影子,它和我一样,不需要心跳,就像它和我同样地深知:只要没有呼吸,就永远不会窒息,。
我想,这都是天意,我注定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这是命的安排,只是那些不信命的人,妒忌我的信命而已。可是我的命,已经乱作一团,寸金,寸草,栗子,还有苗俊,这里头有着太多的纠葛,没人教会我——如不能喘息,那又该怎样苟延残喘?
风来了,却没有雪,我却是带着满身的冰冻,将寒意融化进屋内的心的温暖。栗子仍是坐在床头,俯身到寸金的额头轻轻一吻,她脸红了,但脸上却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的笑,她从未对我这么笑过,虽然我知道爱情和友情,实在没什么可比性,但这是真的,至少,在我住院的那段期间,她从未对我这样笑过,那时候,她还是我的医护,照顾我,是她的责任,可是寸金,一个于她而言,是一见钟情的人,她不附带任何责任,却又像有着一切责任般的照顾他,这就类似于一个巴掌固执地拍到了棉花上,让本身的松软,化解到了更松软的松软中,栗子就是这个沉浸其中的,陶醉的女人,拖着下巴沉醉在她编织的无比撩人的幸福感中,寸金在这时候醒了,唧唧歪歪地在跟她说些什么,但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能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栗子衣服上在这时候多了块儿呕吐的秽物,寸金无比抱歉地伸手去替她擦拭,熟稔得像一个老手,哦,是的,他真的是一个训练有速的老手,曾几何时,他也曾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用大手牵起我的小手,走过了无数个春秋,寸草老欺负我,他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了我去欺负寸草,回忆起来,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而今的时刻,曾经不再,未来的路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天晓得我走得是多么地孤独,而这孤独,又该是多么苦涩的心酸。
天边的星星,疲累地闭上了眼,月亮披着霞光,清冷地罩在了十里坡无人的角落,竟说不出一句话,我从兜里捞出一把白兰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