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抱歉地低下头。我曾以为我从不低头,但那一刻,我是真的无比谦卑地低下了头。我很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纵容,我深知那是比容忍更大的包容,我不高贵,他却像捧公主一样把我捧的高高在上,我傲慢,他甘愿为着我的傲慢隐忍,像是一株荒草,受尽了我无理的蹂躏和践踏,好看的小说:。一个肯为女人付出一切尊严的男人不窝囊,相反,他值得所有的女人去爱,他也值得我爱,但我不能爱,不是不肯,是不能。
“寸金,其实你很好,但是我不能····”
“窦泌,小心!”就在栗子惊呼的同一瞬间,有一个强有力的力道将我面向寸金的身子狠狠向后一掰,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到了我的脸上,很痛,我感觉太阳烧到了脸上,像是洒满了辣椒的,钻心的痛。
“祸水,你还敢回来!”
我咬着牙抬眼,就看到了大妞,她还是扎着两个羊角辫,气焰嚣张地都快要冲到天上去。
我又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蛮横,当时我在和寸草聊天,她疯了似的冲上来就是一顿乱咬,“为什么缠着我阿哥,”她那天咬牙切齿地质问我,仿佛寸草是她的专属物品,别人非但碰不得,甚至连说上一句闲话的权利都没有。
而今,她仍是这么霸道,我毫无缘由地挨了她一巴掌,她还蛮不讲理地问我:“为什么还缠着他,你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哪儿又招惹了她心之所向的那个他,我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她对他不顾一切的爱,就像是白天,永远也不可能懂得夜的黑一样,她就像是一根晨昏线,用一种无形胜似有形的迷离横亘在昼夜的交界,你可以忽视它,但你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
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大妞是个威胁,可具体是什么样的威胁我也说不清,我唯一了解的是,有寸草的地方就会有她,她是他的影子,如果说寸草是她的太阳,那她就是那朵朝着太阳生长的花儿,没了寸草,她便没有光,她会冷,会怕,会憔悴,像是一瓣又一瓣的枯萎,会渐渐地,失去生的气息。
她爱他爱得好生盲目,可这种盲目也让我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我想如果没有寸草,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可惜世事难从人愿,她恨我,恨得入骨,我于她,是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她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开,踢得越远越好。
“祸水,”她指着我说:“你给我听好,离我寸草哥哥远点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在无端的挑衅面前,我从来不是个弱者,我开始瞪她,鼓起眼珠子狠狠瞪她,她似乎对我不肯容忍的表现很不满,便高高地扬起了巴掌,我看到她五根指头在风中微微聚拢,像一只断了的翅膀,朝着我迅疾下坠,只是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的时候,栗子把脸凑了上去,那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像是泛起赤潮般地,那巴掌落定的地方,霎时浮现出一阵绯红的涟漪。
“栗子!”我失声惊叫,大妞亦是微微一怔。
“闪开,没本事你逞什么能。”
半晌,大妞像是如梦初醒般对着栗子嚣张地叫嚣,但我亲爱的栗子,却像是块儿坚韧的盾牌,依旧拦在我面前面不改色。
“妈的,我叫你让开你没听到啊。”
大妞打的上瘾了,再一次地扬起了她不可一世的巴掌,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冲过去用拳头甩了她,她猛地抬起脸,有些吃惊地望着我:“你敢还手,我跟你拼了!”
“住手,你闹够了没有!”寸金稳稳地接住了大妞的绣花拳头,呵斥她。
“寸金哥哥,你干嘛拦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哥自打回来后就一直···”
“回去。”寸金指着大妞身后那股歪歪扭扭的山道,命令道:“你给我回去。”
“寸金哥哥,我不明白,”她的食指愤力向我一指:“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的都···”
“回去,。”
“凭什么,我阿哥为了她都不吃不喝好几天了,难道我这个做妹妹的就不能为他讨个公道吗?”
“要是为寸草好,你就回去。”寸金说:“现在,回去。”
“寸金哥哥!”
“回去!”
“你····”她愤怒地瞪着寸金:“你这么护着她,你会后悔的!”
“祸水!”她骂我:“早晚有人收拾你!”
弯曲的山路像是喝醉了酒,歪歪斜斜地拼成一股崎岖的道,大妞用力地拿肩膀撞了我一下,便捂着嘴朝着山道的尽头跑远了,我知道,她是哭了,其实她并不坚强,所谓的坚强只是逞强,面对于爱情,她只是不想脆弱而已,仅此,而已。
“寸草怎么了?”望着山道尽头那处小得看不清轮廓的点,我疑惑地问他。
“没什么,”寸金说:“就是胃口不好,不怎么想吃东西罢了。”
我能明白寸金话里的避重就轻,我了解他,了解他总是这样,会把泰山一样重的问题,说得跟牛毛一样轻,如果他坚持说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