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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饥肠辘辘在午时(1 / 2)

可曾还记得,那个雨夜漫天飘零的哀愁?淅淅沥沥的碎雨,在泪水中打开了花儿,其他书友正在看:。雷声拂过耳畔,充斥着阵阵轰鸣,当所有的灯光,都暗淡下来,我看到,有小小的失落跃上脸庞,就像一道闪电,短而急促地闪过了哀怨的目光,回望着,那泥潭深处被倒空了回忆的芦苇,怔怔出神。腾空而起的那一缕青烟,不再是屏蔽来路的雾气,它已然变作隔绝去路的缰绳,狠狠地勒紧了回忆,勒紧了再也回不来的曾经,只留下几道淤青,凭吊着那多雨时节里,满是青涩的尘埃,我很愕然,那该要一颗多么强大的心,才能默默地数着眼泪,数着那心碎到快要窒息的伤,即便难受,也还是用力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对着水里哭得雨打梨花的倒影说一句,不痛?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千般愁》

时间快得像秋千,一晃就到了中午。太阳高高的挂到了门前的杆子上,屋里的温度瞬间高了好几倍。我端着热乎乎的馒头,想往楼上送,不曾想脚下嗖地滚过一颗石头,差点儿把我绊倒。我以为是寸草醒了,有点儿力气就不要命地蹦跶,不想气愤地四下张望时,却发现了窦泌,她把小脑袋靠到了门上,很是丧气,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里本就为数不多的怒气像蒸笼外的烟,一下子就溜得没影。

“窦泌?”我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子:“你怎么来啦?”

她捂住肚子看我,可怜巴巴地问:“你这儿有吃的吗?我饿。”

饥饿像是架到了火上的锅,她像是烧到了火里的柴火没有退路。看来真的是饿了很久了,窦泌很快就解决了一大碗的馒头,狼吞虎咽的样子,跟刚闹完饥荒差不多。我把手搁在饭桌上,静静地看着她的吃相,肚子却不争气地打起了鼓。

这时候窦泌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她呆呆地看着我,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还饿着呢。”

“不打紧,”我看着她,傻笑着说:“我已经饱了呢。”

她咕噜噜地喝下一大杯水,笑得比我还傻。

“还要吗?我这儿还有饼。”

我把茶几上的葱油饼递给她,这是今天中午最后的口粮了,我决定用它填饱窦泌饥饿难耐的肚子。窦泌也确实没吃饱,捋了捋袖子,抓起一大片饼子就往嘴里塞。

“咳咳咳~”

真是吃太急了,她不小心就噎到了。

“你别急,慢点儿吃!”

我赶忙把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也倒给她,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

她接过满满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我就听到她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啊~”她长吁一口气,满足地告诉我:“好饱。”

我却忽然间很难受,不过当然不是饿的。

“窦泌,”我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都没人给你做东西吃的吗?”

“家里有人,”她说:“但顾不上给我做菜。”

她吧唧了一下嘴,似乎还很回味白面馒头的味道,虽然我知道区区几个馒头可能没什么可口,但她还是吃得很香。葱油饼我一口没吃上,但是我却能体会里头咸咸的味道,那跟眼泪是一个味道,油腻腻,热乎乎,还涩得发苦。

“啥叫顾不上?”我心疼地问她:“你爸妈都不管你吗?”

她揉着胀鼓鼓的肚子,一副吃撑了的表情:“哪儿有空啊,就在前几天,阿爸带着我和阿妈去我姨家大吵了一顿,阿妈夹在里头左右为难,根本没心思管我,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能够啊,那你阿爸呢?”

“阿爸忙着写他的心血呢,他说这事儿急,得赶着做,等过几天真烧了罂粟田,那即便药引子不在了,也能留下药笺子。”

窦泌敲着脑袋告诉我这番话,看得出来她并不理解药引子和药笺子的问题,对于药理,我也很懵懂,但我能知道,泌农叔急着写的医术,几乎可以等同于遗书,一个热衷于悬壶救世的医者,只有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才会急着出炉他所谓的心血,不然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他为何非急于在这几天的时日内奋笔疾书呢?我有预感,是要出大乱子了。

“窦泌,”我问她:“你家出什么事儿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烧罂粟田?”

“哦,”她说:“就上个礼拜天,我姨带我去山上看罂粟,结果罂粟花的花瓣掉光了,就没看成,她说来都来了,就别闲着,然后就给我一背篓,让我替她捡罂粟花开败后的果实。”

“黑疙瘩!”我急得跳起来:“你捡啦?!”

“捡啦,”她天真地笑着:“捡了好多呢,可是····”

她忽然间不笑了,眉宇间促地漫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我带了一块儿回家煮汤喝,就被阿爸发现了。”

“你喝啦!?”我用力抓起她的肩,红着眼睛质问她。

“寸金哥哥你别这样,好恐怖!”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豆大的泪晶莹地像琥珀,接连着从眼眶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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