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复大喊道:“传我军令,乃真朵,前行五里稍歇马力,喂马些豆料,让将士们食些肉脯,马奶,稍事歇息,养足体力,至拂晓突击,杀尽汉狗,斩尽头颅祭我族英灵。“
“得令。“乃真朵原系千夫长,西迁途中部众只余数十,退回草原漠北又遭被汉支持的呼韩邪屡屡攻伐,损失惨重,心中对害得匈奴如此狼狈的汉朝自是恨之入骨,自去传谕军令不提。
汉军陈汤部宿营地,车阵环绕下,劳累了天,除值夜军一上,大半人早已酣然入睡。
陈汤照例夜起巡营,他治军甚严,此地虽离戍已校尉车师屯田部只百余里,但带兵行军扎营乃一丝不苟,不敢疏乎。
岗哨护卫也无人敢偷闲,四角戍卫正站立马车顶持戟守卫,每角一巨型灯笼,可照三十步外。
车阵外又派游骑四组八人于三十里外巡探,每一时辰回营禀报交接,端得是严谨异常,环环相扣,固若金汤,可今夜老是右眼皮狂跳,老话讲,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是无稽谈,姑妄言之,可总是觉得心中不甚踏实,安不下心,定不下神。
甲组游骑正巡视东北三十里地外,老黑是从军十几年的老卒了,经验非常丰富,参加过冯奉世灭莎车,郑吉迎匈奴日逐王,灭鄯善,车师等战事,只可惜口无遮掩,老是得罪上官,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卒。
此时正咪着浊酒,打着酒嗝,醉熏熏地教导着另一年轻士卒郭小刀,教他怎么辨方向,寻查敌人踪迹。
突然,他猛觉不对劲,四下太安静了,连狼嚎都绝迹无声。
不好,有危险,定是附近有大队人马逼近,野兽远避。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无,心道,完了,看来一把老骨头要埋在这异国他乡的荒原了。
正欲发哨箭示警,黑暗中一记破空声己至,老黑立时后心中箭,猛地落马倒地。小刀一见老黑中箭,急策马来救。
倒地的老黑嘶声狂叫,道:“快射响箭,快…“
小刀一听,手忙脚乱中摸出哨箭,颤颤抖抖中正欲弯弓,又一强破空一声传来,刹时,一箭已射中其后心,生生将其掀翻落马,连呼喝声都未及出口,箭穿心脏,一箭夺命。
稚气而年轻的脸上还浮留着恐惧,不甘,和对活下去的眷恋,张口的嘴巴似乎还想述说什么,眼中深深印留着害怕,对死亡的害怕。
很快十余骑匈奴人策马至此,马衔枚,蹄包厚毡,着一骑下马查验老黑和郭小刀,见老嘿手中紧握一枚哨箭,一口气还在,犹自挣扎着欲张弓示警,可惜箭穿胸膛,己至濒死,根本无力完成任务,看着近前的匈奴人,眼中露出深深恨意,却毫无惧色。下马的匈奴人冷笑一声,开口道:“这老卒还挺机警的,若不是射雕手在,怕不是要让其发出晌箭报信了,如此战士,理当尊敬,让我图赖亲自送你黄泉一程,免你穿心熬痛之苦。“
言罢,缓缓抽出弯刀,蹲下身体,一手抓住汉兵老黑的束发,右手锋利弯刀朝其颈部用力一抹,血水四射,老黑挣扎抽搐了几下,终于瞳孔散光,痛苦死去匈奴人扒去两人衣甲,斩下头颅系于马腹,收捡兵器箭枝,呼啸而去,只余两具无头尸身暴殓于荒原大漠,成为孤魂野鬼,白骨一堆。
同样情形也在另几处交替上演,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