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已尽。
东方露出了一片鱼肚色的白。
飞斩帮的坊市内,丹行处。
浓烟依旧滚滚,火光却不再映红半边天。
一群人哭爹喊娘,已是一夜未合眼。
一群人冷眼旁观,亦是一夜未合眼。
哭爹喊娘的人,大桶小桶,抬着的抱着的都是水,救火!
冷眼旁观的人,长凳短凳,躺着的坐着的全为乐,观火!
飞斩帮的大厅内坐着一个人,还有一个已不再是人,是尸体。
尸体躺在棺材里,一支绿色的短箭还在穿透着尸体的心脏,箭尖不再滴血,血已经凝固,尸体也已经开始干瘪收缩。
坐着的是阎通,躺着的是阎充。
阎通已经坐了一夜,头发却一夜全白,横行霸道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落了个人财两空。
唯有满厅的凄凉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着阎通,大厅也在此时变成了一个不是灵堂的灵堂。
“帮······帮主!”阎通还在坐着,门外却来了个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护卫。
或许门槛太高,或许眼睛太小,进门时护卫竟摔了个狗吃屎,其他书友正在看:。
“帮主,丹,丹行······”护卫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大口地喘着粗气。
阎通没有说话,周身的凄凉更浓,摆了摆手,赶走了护卫。
阎通很明白另外的两大势力为何会这样做。
换成是他,他会做的更狠,更绝。
天已经大亮,清晨的朝阳在徐徐地上升。
几家欢乐几家愁。
南宫家的大厅却是喜气洋洋,笑声不断。
“哈哈,真他娘的爽!和飞斩帮斗了这么多年,今天是最爽最过瘾呐!”韩傲在大笑,一句粗口彰显着韩傲心情的极为舒畅。
“是啊,这飞斩帮作恶多端,能有今天是他最好的结局!忍了这么久,我们两家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南宫寻也在大笑,没有粗口心情亦是极为地舒畅。
南宫氏家在笑。
没羽堂在笑。
顺天城的人儿除了少数人在哭,多数人也在笑。
今日,注定又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今日顺天城的恬静这么多年来第二次未由“都是爷”老板打破,第一次是因为南宫家的那位一个月内突破到了斗者境的天问少爷。
从昨夜的丹行起火到今早的朝阳升起,顺天城只要有空地的地方就有人,三五成群,每个人都在讲,讲得是唾沫横飞!
尤其是顺天城那条最宽敞最干净的中心大街,谈论声已经激起了大街上少之又少的尘埃。
昨夜的事,已经超出了顺天城的历史,也改变了顺天城的历史!从此以后顺天城不再有三大势力!
朝阳还在上升,超过了某个高度,就叫不得朝阳了!
朝阳不再是朝阳,人们也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至少顺天城中心街的人儿是这样的。
因为中心街上多出了一个人和一辆车,车载着棺材,人拉着车,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
突然降临的安静让得被声音激起的尘埃微微一滞,继而纷纷下落,人们也在摆着不同的姿势,不同的造型,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人,这辆车,这副棺材!
人在走,拉着车走得很慢,没有护卫也没有随从。
曾经何等的风光,到如今树倒猢狲散,庙倒和尚跑!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动了一下,磕了磕手中的烟袋,说出了一句话,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
人们更加的安静。
拉着车的人终于经过了一处大门,大门上方硕大的黄金匾上刻着“南宫氏家”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大门前站着一群人,有南宫寻,有韩傲,有天问,有南宫雪还有气色好了许多的韩刚。
人停,车也停,车上的棺材也停止了摇晃!
拉车人停下了脚步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南宫氏家”四个大字,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血丝中的不是血而是恨,是杀意,满心的杀意,其他书友正在看:。
许久,拉车人的视线终于开始下移,移到了门前众人的身上,冷冷地开了口:“明天城比我会再回来,到时我会让你们两家所有的人为我儿子陪葬。”
静静地闭上口,拉车人迈开了步伐,车也开始了移动,棺材也开始了摇晃!
拉车人走了,南宫家门前的众人却无一人开口,但是南宫寻和韩傲的眼中各自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意,特别是天问,只要这位拉车人敢回来,即使不要他的命,也要他从此以后万劫不复!
拉车人消失了,该哭的人已不再哭,该笑的人却还再笑,韩刚在笑,南宫寻也在笑,拉车人虽然放出了狠话,但他毕竟已是穷途末路,穷途末路的人很难再兴风作浪,即使他背后有一个更大的势力还在支持着他!
“南宫族长,在下就和犬子告辞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