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称谓,就能让其放松警惕,那也太小看了左云涯。
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左云涯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乐观的精神、坚定的毅力与持久的警觉性。
而其中,前两项都是一成不变的,只有警觉性,会随着他经历的丰富,越来越强化。
进入暗门之内,便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若是说,暗门之外的死牢,给人一种杂乱、阴暗、腥臭的寻常牢房的感觉,那暗门之内,则是一种混杂着死气、血腥还有——压抑,这种压抑,让人近乎窒息、精神崩溃的压抑。
左云涯魂识蓦然散开,这里有并列二十个地牢,每一个地牢之内,都有一个铁柱,直通上方,铁柱上,都用铁链锁着一人。
有的人显然已死去多时,裸露的皮肤之上,白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一个个地鼠在其间钻来钻去。
那一对对小眼睛,血红如玉,望向走进石门的二人,透露着疯狂与嗜血之色。这里的老鼠显然常年啃噬腐肉之故,其体内充斥着让人作呕的尸气。
“左凌天关在何处?”左云涯心中一沉,转过身,厉声对头目说道。
“在……右侧,最里面的地牢之中。”看着左云涯凌厉的眼神,头目面上顿时有些难看,内心也忐忑起来。
话音未落,左云涯已入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过去。
“少主不可……”
头目面色一怔,得看清之时,左云涯已奔出十丈之远。当下,突然想起利害,慌忙出言劝阻。
就在其说话之时,左云涯头顶上方,一块五丈方圆的巨石,骤然压下,与此同时,两侧墙壁之上,蓦然出现无数小孔,暴雨般稠密的弓箭,从孔中爆射而出。
左云涯面色一寒,双手划个半圆,一拳轰向头顶巨石,其身躯三尺之内,一股白色的气罩幻化而出,一只只闪烁着绿芒的弓箭,如射到铁板一般,全部在气罩之外脱落,而其上方的巨石,更是在左云涯一拳之下,碎成残渣。
左云涯蓦然转身,朝着瞪口呆的头目,沉声道:“你若不想死,就赶紧关了这些机关。”
凡人所设的险关,对于此时的左云涯而言,早已看不上眼。若不是头目最后醒悟过来,出言提醒,左云涯在破开机关之后,定然第一个杀了他。
头目深深的咽了咽口水,慌忙飞速跑到一侧,一块普通的石砖之上,用手轻轻一推,只听见,上下左右,墙壁之中,传来一阵机关的轰鸣之声。少顷,轰鸣声再次归于虚无。
头目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左云涯郑重的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幼稚,以凡人的机关,对付无所不能的修道者,太过想当然了。
幸亏他放弃了偷袭左云涯的想法,否则,此时此刻,早已成了一个死人。
心有余悸的头目,内心之中一阵轻颤,一念之差,几乎妄送了自家性命。
没有了机关的阻碍,左云涯身形一闪,呼吸之间,便来到关押左凌天的地牢。
地牢的门上,一个拇指粗细的大锁,将牢门紧锁。透过牢门的窗口,能看到,阴暗的地牢内,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被沉重的锁链绑在铁柱之上。
左云涯右手一扯,大锁瞬间断开,再一推,牢门瞬间打开。
听到牢门的声音,男子头虽没动,声音却缓缓传来。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龟孙子们。若是能从老子嘴里撬出一个字来,老子便不是左家的子孙。”
“你是左凌天?”左云涯望着眼前,身体雄壮,满是伤痕的男子,声音也不知不觉,有些颤抖。他的内心也在随之颤抖,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袭来。
蓦然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男子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你是……”
地牢两旁过道上,虽然插着不少火把,可是火光昏暗,密室之内,男子仍然看不清左云涯的面容。他看不到,左云涯却看的清楚,这个自称左封侯亲子左凌天的男子,赫然便是上次,大街之上,要刺杀左厉海的大汉。
“左云涯!”
“左……云涯!”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男子如遭电击一般,身子猛然一颤,嘴唇不停蠕动,许久之后,说出一句支离破碎的话。“你……是……涯儿!”
“你……我……”左云涯指了指男子,又指了指自己,一阵语塞。
男子猛然点了点头,这一刻,不用太多的言语,骨肉相连的直觉,让他们心有灵犀,只要一个表情,便懂得了对方的含义。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