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尸骸骨,血流瓢橹,风声恸恸,在这一瞬间,生命脆弱而又软弱,修罗一般的地狱,遍布的是涂炭的血肉之躯,甚至有些已在敌人猎猎的马蹄之下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刀剑相交碰撞出声音,太阳光从它的缝隙中穿过,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天气这样的不错,可是却注定了是一个血腥的日子。
他已经厌倦了杀戮。
可是,他必须习惯杀戮,这里才是他的天地,这里才是他的舞台。君莫袭的人生里没有失败两个字,即使是死,也没有失败两个字。
“袭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会儿就在家里等着你。”
会儿,会儿……我爱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回来之后,我就娶你,让你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血雨,杀戮,腥风,嘶喊,战场几乎让人忘记疲累。只是不断的挥下手中的大刀长枪,动作单一而又重复,只是一味的刺入,抽出,再刺入。闻着越来越习惯的血腥,神经也渐渐的麻木。
君莫袭骑马出营的时候,头上阳光耀眼,闪闪烁烁,他抬手挡了挡。
忽然一阵号角声响起,嘹亮悠长,低沉缓慢,却充满了力道划破苍穹。君莫袭抬了抬眼,他知道是谁。
远处的青衣人影摆了摆手,命所有人停下。
君莫袭左手牵着马缰,右手垂在身侧紧握长枪,徐徐有力的,缓慢沉重的,纵马上前。
众人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兵器垂在身侧,见他过来,不由自主的,全都让开了通路。
君莫袭走了一段便不再上前,只是望着远处的人影,一如从前般的不可一世,一如世人所说的万夫莫敌的战神,过了半响,忽然轻蔑一笑道:“落麟军师,又见面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站在君莫袭对立面的是一个青衣人,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显得神秘莫测。
青衣人神色一动,直直的看着君莫袭,眼中有着太多复杂的感情,看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却是无法忽视的。恨,深恨。
青衣人终于缓缓笑了:“二皇子……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就死守着大帐不出来了呢。看样子,是我低估了二皇子了。”说罢还别有深意地挑挑眉,很显然,他已经知道日月王朝内乱的消息了。
君莫袭处变不惊道:“落麟军师果然是深藏不露,不过,让你来做内奸,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轻蔑的看了青衣人一眼,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而且还是到我日月里面当马夫,军师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青衣人先是一惊,似乎没想到他能一丝不差地说不出来,不过惊了片刻,随即便镇定下来:“呵呵……二皇子果然厉害,竟连这个……也猜出来了?不过,在下很是想要知道,你到底能够有多厉害,今天,你能不能够逃过我为你专门设下的天罗地。”
“哈哈哈哈。”一说完,青衣人就猖狂的笑了出来,君莫袭的命,他已经消想了很久了。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有她。那个,他势必要得到的女人。
君莫袭冷笑:“我是失察,没想到一个看马少年,竟也能造出这么大事来。不过,你以为你能够有多大的本事,成败还是一个未知数。”
青衣人浅笑如初:“只要二皇子在阵前自尽,不是什么都好了?没有战争,没有杀戮,而我落麟,绝不会对你日月王朝有任何的危害。”
君莫袭眯了眯眼睛:“落麟军师!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自尽?你以为我君莫袭是什么人?”
青衣人哈哈大笑:“二皇子,您好好看看,我这可是八万士兵哪,没记错的话,你手上可只有一万的士兵……若你不自尽认输,你手上的一万士兵,岂不是要被你害死?如若今日他们全军覆灭,那最大的功臣,可就是你啊……”
青衣人已有所指地咂了咂舌,颇为玩味地看着他,明显一副等待看好戏的神情。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他们是不怕死,但是他们还有家人,他们的爱人,孩子都还在家里等着他们。
在死神面前,不论曾经是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自信,现在依然退却了,害怕了。
或有怒骂,或有叹息,或有挣扎,或有犹豫,君莫袭冷冷一笑,没有辩驳,只是锐利地看着青衣人,锋芒般的双眼中好似含着不屑,依然高高在上得不可一世。
他就是失败,依然是顶天立地的君莫袭。
青衣人震动一下,许是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君莫袭还能够这样的镇定自若。
皱起双眉,开始不耐烦起来:“怎么样?二皇子若是自尽,你这剩下的士兵,我当然可以放他们一马。”
君莫袭也是在疆场上多年的人,青衣人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他知道,即使是他死了,这一万多的士兵依然会成为他们的刀下鬼。
既然,不论怎样都活不下去,那么,为什么不拼一把。就是死,也是光荣的。
君莫袭嗤了一声,道:“我的士兵,绝不会做降兵。”
私语声渐渐停了下来,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