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公孙止这四手剑招不但飘逸流转,更兼四剑夹在三刀之中,叫人防不胜防。
完颜萍见此情景,心中情知不妙,拚著受伤,使一招“马蹴落花”,平膀出刀,刀锋上指,将公孙止这三刀四剑一齐挡下。
斗到分际,公孙止目光何等敏锐,只数招之间,便已瞧出完颜萍刀法中的破绽,当即催动刀剑,使将开阴阳倒乱刃法,右手黑剑,左手金刀,一刀一剑均是径向完颜萍猛烈砍刺,招数凌厉无前,厅中风声渐响。
却说这‘阴阳倒乱刃法’当真招数奇幻,公孙止挥动轻飘飘的黑剑硬砍硬斫,一柄沉厚重实的锯齿金刀却是灵动飞翔,走的全是单剑路子,招数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
但若始终以刀作剑,以剑作刀,那也罢了,偏生倏忽之间剑法中又显示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著剑招的杀著,端的是变化无方,捉摸不定。
完颜萍见状,不禁娇喝一声,全力舞动钢刀,只守不攻,只见她招数间虽不如公孙止凶悍,却是变化精微,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紧紧守住门户。
但见酣斗双方,攻的如惊涛冲岸,守的却也似坚岩屹立,数十招中公孙止竟是半点也奈何不得完颜萍。
却说公孙止祖上数十代一直深居幽谷,他先祖自得异人传授绝艺之后,武功一代传于一代。
本来武林中有一陋习,往往师父传授弟子武功之时,因恐弟子日后不肖,甚而叛师反噬,是以常自留下数招绝学不教,这样一来,数代之后,这一派的武功绝技便渐渐失传,但家传武功却无此弊端。
父传子、祖传孙,定是毫不留招,而数代之中,必有一、二辈聪明独特,于祖艺存菁去芜,更创新者,因此可以一代胜于一代。
而绝情谷一脉的武功传到现今公孙止之时,已是大胜前人。
公孙止自以为此次出谷之行,凭借着家传武功,定是独步天下,岂知现下眼见完颜萍刀法之中竟含古朴淳厚之意,又见她小小年纪,刀法中居然大有老而弥辣的味道,也不禁暗自钦佩,心下寻思道:“天下之大,当真是能人辈出。”
却说此刻,厅上诸人已是乱成一团,只一灯大师仍自盘膝坐在厅心,对周遭的变故便如不见,当下手持念珠,脸色庄严慈祥,口宣佛号,声音不响,却甚清亮。
只见慈恩和尚兀自在厅上绕圈疾行,不时发出虎吼,声音惨厉,面目更加狰狞可怖。
再奔一阵,慈恩额头不禁大汗淋漓,头顶心便如同蒸笼般的冒出丝丝白气,白气越来越浓,他也越奔越快。
陆立鼎、武三娘、陆夫人等人这时均站在大厅一角,注视着慈恩的动静。
但见慈恩的呼呼喘气声渐促渐响,只听得他忽地大声道:“师父,我生来是恶人,上天不容我悔过。我不做和尚啦!”
一灯大师闻言,缓声道:“罪过,罪过!慈恩,我再说段佛经给你听吧。”
慈恩闻言,粗声应道:“还听甚麽佛经?你骗了我十多年,我再也不信你啦。”
只见慈恩说罢,随即便是‘格喇、格喇’两声响,他手足铁铐上所连的铁链竟是先后崩断,手足挥动时,断链相互碰击,铮铮有声。
一灯大师见状,柔声道:“慈恩,已作莫忧,勿须烦恼。”
却说陆立鼎、武三娘、陆夫人等人听得巨响,心中均是吓了一跳,只见慈恩双臂高举,目露凶光,高声喝道:“你们瞧甚麽?今日一不做,二不休,老子要大开杀戒了。”
但见他说着,运劲于臂,便要使铁掌功拍出。
一灯大师见此情景,连忙起身,缓步上前,挡到陆立鼎、武三娘、陆夫人等人身前,盘膝往地下一坐,口宣佛号,说道:“迷途未远,犹可知返。慈恩,你当真要沉沦于万劫不复之境麽?”
慈恩闻言,脸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红,心中实是混乱已极,一时间,善念和恶念在他脑海中不住交战。
其实白日里,他在赶路之时,胸间便已万分烦躁,待得给那彭长老的“摄魂大法”一搅,又被公孙止蛊惑一番,现下却是再也难以自制。
只见慈恩当下眼中望将出来,一灯大师一时是救助自己的恩师,一时却成为专跟自己作对的大仇人。
如此僵立片刻,他心中的恶念不禁越来越盛,突然间‘呼’的一声,出掌径向一灯大师劈去。
一灯大师见状,举手斜立胸口,身子微晃,挡了这一掌。
但听得慈恩怒道:“你定是要和我过不去吗!?”
他说着,左手又是一掌,一灯大师只是伸手招架,仍不还招。
慈恩见状,怒喝道:“你假惺惺作甚?你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有什么了不起?未必便能及得上我这铁掌水上飘裘大帮主。你这般再不还手,枉自送了性命,可怨不得我!”
却说慈恩现下虽神智混乱,但这几句话却说得不错,他的铁掌功夫和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各擅胜场,当年本在武林中齐名。
若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