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立鼎正想间,忽闻背後脚步细碎,跟着一双柔软的小手蒙住了他双眼,听得女儿的声音说道:“爹爹,你猜我是谁?”
这是陆无双自小跟父亲玩惯了的玩意,她两岁时伸手蒙住父亲双目,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你猜我是谁?”令父母大笑了一场,自此而後,每当父亲闷闷不乐,她总是使这法儿引他高兴。
而陆立鼎纵在盛怒之下,被爱女这麽一逗,也必怒气尽消。但今日他却再无心思与爱女戏要,当即拂开她双手,柔声道:“爹爹没空,你到里面玩去!”
陆无双闻言一呆,她自小得父母爱宠,难得见陆立鼎如此不理睬自己,当即小嘴一撅,要待撒娇跟父亲不依,只见府内另一女婢匆匆进来,垂手禀道:“老爷,外面来了客人。”
陆立鼎挥挥手道:“你说我不在家。”婢女道:“老爷,那大娘不是要见你,是过路人要借宿一晚。”陆立鼎惊道:“甚麽?是娘们?”婢女道:“是啊,那大娘还带了两个孩子,长得怪俊的。”
陆立鼎听说那女客还带著两个孩子,稍稍放心,追问道:“她不是道姑?”婢女摇摇头道:“不是。穿得乾乾净净的,瞧上去倒是好人家的大娘。”陆立鼎道:“好罢,你招呼她到客房安息,饭菜相待就是。”
那婢女答应著去了。陆无双好奇心起,叫道:“爹爹,我也瞧瞧去。”说着随後奔出。
却说陆立鼎正要入厅与娘子商议如何应敌,陆大娘已走到后院。陆立鼎领着娘子回到正厅,将血手印指给她看。
陆大娘见状,皱眉道:“这两个孩子要送到哪里去躲避?”陆立鼎指著墙上血印叹道:“两个孩子也在数内,这魔头既按下了血手印,只怕天涯海角也躲避不了。嘿,咱两个枉自练了这些年武功,这女魔头进出我家,我们没半点知觉,这……这……”
陆大娘望著白墙,似乎那九个手印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竟要从墙上扑将下来,击她一下,不禁“啊”的叫了一声,抓住椅背,颤声道:“为甚麽九个指印?咱们家里可只有七口。”
她两句话出口,只感一阵手足酸软,怔怔的望著丈夫,竟要流下泪来。陆立鼎伸手扶住她臂膀,安慰道:“娘子,事到临头,也不必害怕。上面这两个手印是要给哥哥和嫂子的,下面两个自然是打在你我二人身上了。第三排的两个,是对付无双和小英。最後三个,打的是阿根和两名丫头。嘿嘿,这才叫血溅满门,鸡犬不留啊。”
陆大娘闻言,颤抖道:“哥哥嫂子?”陆立鼎愤然道:“也不知这女魔头跟哥哥嫂子到底有甚麽大仇,兄嫂已然见背,她却仍要前来寻仇。”
陆大娘见他满脸汗水尘土,柔声道:“立鼎,你先回房去擦个脸,换件衣衫,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却说陆立鼎夫妇俩说到此处,仆人阿根突然怒气冲冲的走进厅来,说道:“这种玩笑也开得的?那还成甚么话?二爷,二奶奶,咱们大门给人在外边顶住啦,说甚么也推不开。”
陆氏夫妇闻言,脸上登时变色,双双抢出大厅。但见两人并肩向外,奔向大门,眼见两扇黑漆厚门紧紧闭着。
只见陆立鼎双手齐出,抓住门环向内一拉,但听格支格支两声响亮,大门晃了一晃,竟然拉之不动。
但见陆夫人作个手势,一跃上了墙头,却见门外静悄悄的并无人影。她挥剑护身,跃到门外一瞧,不禁柳眉竖起,骂道:“这也未免欺人太甚!”
原来陆家庄大门上此刻被人横着钉了两个铁条,竟然将门封了。铁条中央更悬了一块丧家用的麻布,布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让人观之不禁惊心动魄。
这时陆立鼎也已翻墙出外,见了铁条麻布,心知敌人越逼越紧,不出两个时辰,那魔头就要到来大施杀手。
只见陆立鼎呆立片刻,愤怒渐减,随即和陆夫人并肩回房,说道:“娘子,陆家满门今日若是难逃一死,也让咱们死得不堕了兄嫂的威名。”
陆大娘闻言,心中一酸,勉强应道:“大哥说得是。”他两人均想,陆立鼎虽然藉藉无名,但他兄长陆展元、何沅君夫妇却是侠名震於江湖,嘉兴陆家庄的名头在武林中向来是无人胆敢小觑的。
诸位看官,却说叶潇、小龙女二人那边,“柯老侠,咱们许久未见了!不知可还识得叶某否?”待得那跛足老者走近,叶潇见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南七怪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当即招呼道。
原来自当年叶潇与柯镇恶相遇,这柯镇恶为人一诺千金,他既已答允了要帮叶潇向郭靖、黄蓉带话,自是不会怠慢此事。
再加上他在江南故乡已住了数年,每至一处,总是想起昔时与朱聪、韩宝驹、南希仁、张阿生、全金发、韩小莹等七兄弟同游之乐,现下孑身一人,年纪越老,越是寂寞凄苦,这日经由叶潇提及,不由得甚是挂念爱徒郭靖夫妇,当即便买棹赴桃花岛来。
郭靖、黄蓉见到师父不待二人亲自去接,便自行来到岛上,自是高兴异常,当即留著他在岛上长住,无论怎样不放他走了。
而柯镇恶不想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