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寂阳拎着热气腾腾的爱心粥回到医院的时候,面对着一间空病房。
慌乱一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眼底发热几乎要哭出来。
颅底骨裂、脑震荡又发着高烧的人能跑去哪里呢?
究竟还要怎样折磨自己才算够?
要让我自责到什么程度啊?
落寂阳发疯似的冲到护士站,揪住其中一个小护士就问:“人呢!”
“少……少爷。”小姑娘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人脑筋根本就不转了,还是旁边一个稍微年长的前辈跳出来解围。
“您说的是云少爷吧?二十分钟前他不听劝阻强行出院了。”
“那你们就由着他走吗?”落寂阳放开吓傻的小护士,吼过去。
“我们哪儿拦得住他呢,梁院长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您也没接。我们担心他身体状况也没敢硬来。”小护士答得有理有据,还摆出一脸“都是少爷你的错”的表情来,让落寂阳再不能冲她发火。
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果然有梁院长的几个未接来电,还来不及反应电话就又响了,皱皱眉接起来:“嗯。”
“您可算接电话了,云少爷他……”
“我知道,他走了。”
“我刚才叫人跟着云少爷来着,结果在青泥街的红绿灯那儿把人给跟丢了,您看……”
“知道了,这不管你事。”冷淡的打断对方的话,气冲冲的挂掉了电话,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小护士,没有说话,也不知究竟是在气谁。
忽然,心底闪过一个极大的可能性,但立即又进行了自我否决。
已经错怪他一次了,还要再怀疑他吗?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指头无意识的滑动屏幕,点开联系人又退掉,再点开再退掉,反复了几次还是找到了方澜的名字。
“方澜,你在什么地方?”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很安静,隐约有静谧的音乐传过来。
方澜的声音似乎有点紧张,但语调还算平静:“我……在外面,茶餐厅里。”
“茶餐厅?你一个人?”
“呃……对,就我一个人。”方澜明显是犹豫了一下,又像是征求了谁的许可才答了。
落寂阳若是会被这种吞吞吐吐的语气给蒙骗过去才有鬼,他挑了挑眉,口中却说:“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你都不用过来,老实呆在家里,不要随便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这次答得快,方澜像是松了口气。
故意又扯了几句才挂掉电话,落寂阳眯了眯眼睛,掏出自己的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刚才梁院长说什么来着?青泥街。
那附近,方澜会去的茶餐厅统共就那么两家,好找得很。
看样子要给梁院长记个大功。
白色路虎开出医院的停车场,目标方向十分明确的冲了出去。
方澜放下电话,刚觉得舒心,抬头却又呆住。
对面的云暗虽仍是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分明有着若有似无的鄙视飘过去。
方澜垮下脸,咬了咬嘴唇问:“难道还是暴露了吗?”
云暗没说话只是用鼻子微微出了个气当做回应,根本就毫不掩饰他的嘲笑。
“那我从小就没对落哥哥说过谎嘛。”方澜委屈的瘪了瘪嘴,低下头。
云暗还是不说话,一双冰冷的眸子犀利的审视着方澜,从肢体动作到表情,全部都很自然,看不出故意骗人的痕迹。若他不是真的毫无隐瞒,那便是演技太过高明。
“再重复一次,你是怎么对落寂阳说的。”终于又冷冷的下了命令,云暗的目光紧盯着方澜,把人盯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落哥哥问我,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谁对我说过狠话,我当时说没有,因为……”
“寂阳为什么会这么问你?”第三次重复,关于当时情景的内容又多了一点,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云暗打断了方澜的话。
“啊?”方澜愣了一下,随即便解释。“就是最近有些谣言,我去向落哥哥求证。”
“什么谣言?”
“是……关于爷爷的死,有人说,爷爷是替我死的,因为那天在那台车上的人应该是我。”方澜神色黯淡下去,眼圈又开始泛红,他始终是放不下这件事的。
“是谁告诉你的?”云暗的眼神越发冷沉,整间茶餐厅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一些。
“很多人都这样说,家里的下人,熟识的长辈都有说过。”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那些人里,有当他是扫把星的,有安慰他一切都是命的,可字里行间还是不离那一句,该死的人本不是方老爷子。
“哭有什么用。”云暗皱了皱眉,他低下头看了看时间。一直缩在衣袋里的手环抱起来,不着痕迹的压住腹部。“正面跟你说起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方澜也不是呆的,毕竟成长于世家,即便接受的教育并不苛刻,但云暗先前还让他一次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