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从马车下来上三人,那名男子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左边的那名女子相貌娇美,温雅动人。而中间那名被搀扶着的女子,青纱覆面看不清真颜,却是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如海藻般酒红色卷发,甚是美丽。
两名守门的侍卫瞧着这三人站立在侯府大门前近乎半个多时辰,诧异无以复加。
一阵咳音传来,苏倾烨和苏倾念的对话亦是传入侍卫耳中,一名侍卫朝三人走了过去,询问道:“府中可是有姑娘熟识之人,是否需要我通报。”
苏倾念猛地一怔,想起府中那心心思念的人,想着还是白紫昕时最后见他的种种不愉,心口的疼痛又加了几分。
“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呢?”苏倾烨见她脸上有几分扭曲,急急问道。
苏倾念疼得微垂了身,不停喘着粗气,低低弱弱道:“站久了有些难受,休息一会便无碍。”
苏倾烨拧紧长眉,“那回去吧。”
“好。”苏倾念虚弱的应下。
侍卫呆呆望着渐渐驶远的马车,心绪复杂。
这到底算什么事?
风雨楼内,苏倾念择了‘白紫昕’住过些时日的房间住下。
适才经历的痛楚,让苏倾念满心乱麻。无医所说确非虚言,心绞之疼终会要了她的命。
此情确如李清照所写无计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不经意间自己也栽了进去,未曾想爱得这般无奈苦涩,如今落得痛彻心扉……
情之一物,穿心蚀骨。心底缓和了不少,疼痛感也随着减弱。
苏倾念倚在窗前,看着柔柔的夕阳,一瞬间便又失了神。
须臾,心念微动,翻出留在此间厢房的琴。
轻抚上琴弦,这终究是白紫昕的,而非她苏倾念。有朝一日,若能再见到三夫人,她会将此归还去。
素手轻挑,划出几道清音,手指游走间,曲调淡淡在她指间流淌,朱唇轻启,缓缓飘出……
要多少斑驳青苔才会入墙
多少雨你才会撑起纸伞
落花在亭外又依稀了几番
流水送走呼唤我不忍想
风惊扰河岸也唏嘘了垂杨
你低头唏嘘了那些过往
夕阳映屋檐斜照木格子窗
悠然的旧时光我却黯然
一句一伤无话可讲
你坐看缘分了断
当意念已转再多遗憾
也只是空谈
一句一伤无话可讲
我起身安静拈香
我停止想像你的模样
闭上眼倔强
顷刻间,原本热闹非凡的风雨楼寂静无声,只因楼上那飘忽而出的似曾相似的天籁之音。
站一旁的雪梦听得如痴如醉。
正准备敲门入屋的苏倾烨猛然止步,闻此音,颇觉得不可思议。这五年来经常听着他的三哥苏倾阳吹奏此曲,未曾想背后还有这般伤感的词,弹唱出来又是另一番味道。
一曲而终,苏倾念心神有几分恍惚,悠然停住拨弦的双手。
“小姐弹唱得真好听。”雪梦忍不住赞道。
“我将心和生命投诸于上,自是会动听几分。”苏倾念缓声道。
“心?生命?”一直活在刀光剑影下的雪梦自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