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氏族的慌乱,藏书楼附近倒是异常清净。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如今更是了无踪迹,就连看守这里的司徒灰亦被叫去花厅帮忙,唯有白沐尘留了下来,没有人打扰或交流,似乎被遗忘在此地。
“白先生……”
温雅快步赶来,白沐尘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走进院子,淡淡的书香飘逸,温雅的心情渐渐平复,不禁开始揣测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便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先生,苦儿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
“夫人放心,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正在屋里休息。”
白沐尘轻言安抚,随即将温雅带到书楼别院。
楼阁内,光线有些昏暗。
透过门帘缝隙,温雅得见小忆苦已然入睡,并且呼吸平缓,看来真的没出什么事。如此一来,她反而没那么急切了,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雅面色微寒,言语之间透着一股凛冽。
白沐尘微微皱了皱眉,最后望着远处叹了口气道:“想必夫人也应该有所怀疑,要是我没猜错,恐怕是有人按耐不住,准备对夫人和小姐下手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雅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内心充满了苦涩与失望。没错,她心里是有怀疑,只不过不像白沐尘如此肯定罢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氏族都快没了,他们怎么敢如此丧心病狂?一点都不顾念血脉之情!”
温雅喃喃自语,如同失了魂一样。
白沐尘则面无表情道:“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越是死亡的威胁,才会让人越加疯狂……”
“是啊,他们都疯了,早都疯了,否则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连家主和长老他们也不管吗?”温雅愤然道:“我就不信,这样的事情还能瞒得住他们!”
“他们当然知道,即便开始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不过……”
顿了顿,白沐尘淡淡道:“以南门家主的性格,即便知道了此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他需要顾全大局,事情一旦闹开,对谁都没有好处。而某些人,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哪怕事情败露,他们也全无顾忌。”
“呵呵,是啊,顾全大局……”
温雅凄然的笑了笑:“十多年前,苦儿的父亲死在外面,氏族为了顾全大局,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任由别人欺凌我们母女,十多年后,氏族为了顾全大局,置我们母女于何地?是的,南门萧远是个合格的家主,但是她却不是一位合格的长辈!”
“……”
白沐尘默然无语,他见过太多太多家族门氏之间的明争暗斗,非常明白温雅是什么样的心情。那种被亲友叛离,被众人疏远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体会的。
温雅笑着流泪,泪干了又苦,似要将这十多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一阵过后,温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心中的怒意半点未减。
“妾身太过激动,让先生见笑。”
温雅别过头去,默默把眼泪擦干,而后又开始担忧起来:“先生,既然那些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我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白沐尘才道:“夫人不必担心,有些事情南门家主不能做,不代表在下做不得……你们先安心待在这里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先生,你……”
温雅闻言怔了怔,她见白沐尘说的轻松,生怕对方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不过仔细一想,白沐尘应该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至少在温雅的印象中,对方从来都是一副淡淡而然的样子。
“那……妾身去看看苦儿,就不打扰先生了。”
目送温雅进了楼阁,白沐尘独自伫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末异样的神色。
对于小忆苦受袭,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氏族之间的利益之争,而白沐尘却想的更多一些。
一对无权无势的母女,仅仅顶着个三房遗眷的身份,就算某些人怕她们的身份会被人来做文章,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不是利益之争,那便很有可能仇怨。
想到仇怨,白沐尘忽然想到一个人,还有那充斥着怨毒的眼神。
“不管是谁,无论什么原因,公道便是公道,南门氏族欠她们一个公道。”
白沐尘抬头望着山顶良久,然后悄然离开。
南门氏族外围,三大仙府持续了个把月,功势依然很猛烈。
上空中,柳道齐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俯视着下方,在他的附近,八位天仙正安然入定。
做为此次行动名义上的领头人,柳道齐丝毫不觉意气风发,反而异常沉闷,很少开口说话。尽管大家都认为,南门氏族不过是别人的弃子,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