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岭,望天峰。
距离景兰集遇袭已经过去三日,南门氏族上上下下从最初的紧张与慌乱,到现在的平静,似乎一切又回复到从前。大多仙民一如往常那样为了生存而忙碌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即便偶尔有人提及那时的混乱与凶险,也仅仅被当作茶余闲后的聊资罢了。
至于斗奴场内发生的一切,则被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淡化封锁,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其中的真相。
……
静远居内,宁静祥和。
由于温雅伤势未愈,不便上工,只好陪着小忆苦一起在灵田间打理灵葡。
不远处,小仙貂懒懒的趴在篱笆桩上,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时不时看着园子里的母女。
尽管现在都过了整整三天,温雅每每想起小忆苦讲述斗奴场内发生的一切,还是忍不住一阵余悸。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这话无疑映衬着温雅此刻的心情,哪怕修仙之人亦不能免俗。
自从丈夫与族亲死后,这个女人的世界便失去了颜色,女儿是她唯一的寄托。她这辈子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倘若这次小忆苦真要出个什么意外,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下去。
庆幸的是小忆苦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加懂事、更加自信。
温雅欣慰之余,对白沐尘心怀感激。
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只是一劫散仙,不但能够力敌二转黑奴,还一剑斩灭了一名九品真仙。
那可是九品真仙啊!不是萝卜白菜!
这样的高手放在凤麟洲,绝对算得上独当一面的高手,若是再进一步,凝聚仙种,成就天仙,便能享受无比的尊荣。
难道说,白沐尘已经拥有九品真仙的实力,甚至超越了真仙!?
念及于此,温雅的目光不由投向小木屋,眉宇之间透着淡淡的担忧,还有些许期盼与几分热切。或许对方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自己能够结下这份善缘亦是运气。
……
幽暗的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仙灵之气。
此时,白沐尘正盘坐于木床之上,眉心处的奴印忽明忽暗,吞吐着周围的仙灵之气,将其一丝丝转化为自身的仙元。
在他体内,粗壮的脉轮微微颤动,如同玄妙韵节,与气海处仙种相互晖应。
……
返回氏族后,白沐尘请南门飞羽帮忙去花厅代了假。
由于家主与南门无双外出未归,南门氏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自然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个小小的仙奴在干什么,因此这些天来,白沐尘反倒成了氏族里最为清闲一个,于是他借此机会,正好闭关休整一番,同时也为将来打算打算。
这次景兰集之行可谓一波三折,从表面上看,白沐尘是出了些风头,可实际上其中的凶险不足为外人道。先不说自身的伤势如何,就得罪了天机盟和南门啸云这一条,便把他推上风口浪尖。
本来,依照白沐尘的性格,决计不会出这样的风头,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考虑太多,既然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就没必要继续掩饰什么,毕竟有些事情,越是掩饰,越是令人怀疑。
另外,玄清与慕容凝烟的出现,触动了白沐尘内心深处的那根弦,有酸涩、有痛苦、还有仇恨。
仇恨的世上最毒的毒药,它侵蚀的不是身体,而是人的灵魂。
同样,仇恨也是世上最重的包袱,无法抛弃,更无法放下。
尤其是,当仇恨比自己强大的时候,心里犹如一道天堑,令人感到沉重与绝望。
痛苦纠结中,白沐尘深感自己的弱小。
没错!自己的确创造出了适合散仙修炼的功法,并且实力增强了不少,但那又如何?难道自己就能与那些仙宗大派的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不!不可能的!
正统仙士的起点永远高于散仙,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散仙能够正常的修行,亦远远比不过那些正统的仙士,更别说什么天之骄子。
这一点,没有人比白沐尘清楚。
如果非要说什么优势,确实有一个。那就是白沐尘神识远远强于普通真仙,甚至媲美天仙之境的高手。可遗憾的是,先天桎梏,再强大的神识也需要相应的载体,散仙脆弱的身躯跟本不可能无止尽的承载神识的强大。
而唯一能够快速提升自己修为的办法,便是再次生出脉轮,或是提升仙种的品质。
关于如何提升修为,白沐尘心里早有想法,只可惜他现在一穷二白,即使有想法,也根本无法去实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还需要多准备些保命的手段才行。
斗奴场的争斗,清楚让白沐尘意识到仙界的争端无处不在,哪怕是偏远的景兰岭也是个是非之地。他相信,这样的麻烦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南门氏族也不会太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大祸临头。
千头万绪,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