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个人?!”
南门飞羽从小养尊处优,何时见过如此场面。而小忆苦自小生在南门,长在南门,尽管现在生活窘迫,却也从未遇上过什么惨烈的争斗。
因此,当二人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躺在自己面前时,如何能不惊讶?
到底是小忆苦心志成熟一些,震惊过后立即将周围的碎石搬开,想要将石堆中的“血人”救出来。
“忆苦,你干什么?”
南门飞羽连忙上前制止小忆苦的举动,在他看来,地上这“血人”无疑比景兰岭深处的荒兽还要凶险。
“这人还有生息……”
小忆苦甩开南门飞羽的手,将“血人”一点一点的拖出。
常年在「灵葡园」作工,小姑娘对于医术之道还是知道一些,出于对生命的热爱,她自然不愿意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
“咦,怎么是个仙奴?嘿,忆苦你真是白费劲儿了。”
南门飞羽上前打量了血人一番,发现对方额头竟然是一道奴印。
小忆苦闻言雏眉微微皱起,语气不善道:“仙奴怎么了?仙奴就不是生灵了?”
“这……”
南门飞羽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在小男孩的印象中,仙奴还真算不得什么生灵。因为就他所见,氏族中的仙奴除了来作工外,什么本事都没有,不但可以任打任骂,即便杀掉也没有关系,甚至地位连一只小小灵兽都不如,这样的仙奴能叫生灵吗?
不过,看小姑娘的不悦的样子,南门飞羽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撇了撇嘴坐在一旁。
恻隐之心,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无关情感,而在人心。像南门飞羽这样的小少爷,又如何明白什么是悲欢离合?什么是阴晴圆缺?
相比之下,小忆苦又不一样了。她经历过美好与痛苦,尝试过困境与坚持,她比南门飞羽的情感更为丰富。因此当她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想要将其救下,而且对方还是仙奴的身份。
“南门飞羽,你坐什么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啊!”
小忆苦抓着南门飞羽,将“血人”交给对方。
南门飞羽一脸茫然道:“忆苦,你……你把这家伙丢给我干什么?”
“什么什么,带他回去医治。”
小忆苦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南门飞羽顿时大叫:“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小忆苦反问,倒是显得理直气壮。
南门飞羽苦着脸道:“忆苦,这人来历不明,万一……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别管他了,我们去通知别人来处理好不好?”
“不好!”
小忆苦脾气倔强道:“少废话,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
南门飞羽身子一挺,扛起“血人”便走。
在他身后,小忆苦不觉笑了笑,复又换上刚才冷漠的表情朝着山下走去。
……
望天峰下,人来人往,一派热闹的景象。
此刻正是下工时间,不少仙士已经返回家中,有的相互串门,有的忙着打理灵田,还有的到处闲逛。
这些都是为南门世家作工的普通仙民,为了谋求生存,他们不得不依附仙家氏族。虽说需要为别人作工,却能得到氏族的庇护,不但安全,而且拥有不菲的收入,修炼也比其他地方快上许多。
仙界就是如此现实、如此残酷,若是没有实力和势力,只能成为他人宰割的对象。
……
“咦,那不是主峰的三少爷吗?他到这儿来作什么?”
“还能作什么,肯定是找七小姐呗,你没看见他们俩一路吗?”
“嘿嘿,还七小姐呢,早就过气了,现在浑的连我们都不如。”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氏族的旁支,指不定哪天来个大翻身呢。”
……
“看,是三少爷!”
“咦?三少爷扛的是什么?”
“好像是个人吧?”
“啧啧啧,那人真惨,全身都是血,该不会是三少爷打的吧?”
“嘘!小声点,要是让三少爷听见,你就完了。”
“是是是。”
……
一路走来,左右投来异样的目光,不少人更是指指点点,要不是对方三少爷的身份,周围众人怕是早就围弄过来了。
南门飞羽与小忆苦何曾见过如此阵仗,真是恨不得撒腿就跑,最好是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个小家伙战战兢兢来到家门前,一名少妇恰巧走出庄园,小忆苦见了连忙迎上前去。
此少妇略带病容,难掩素美之色,气质淡雅,给人一种静如深潭的感觉,她正是小忆苦的母亲,名叫温雅,乃南门氏族附下,温家之大小姐。
小世家依附大氏族,常常都会采用通婚之类的手段,温家亦不例外。